茵陈望着她真心地笑,“乡君,您从小就有善心,若是没有您,我和我哥哥大概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其实若是有的选,我也很愿意跟着您的。”“你也不必为这恩情所困,除了出身,你与我也并没有什么差别。如今是我有事,你作为我的朋友,想要帮我,不得已才扮作我的丫鬟。”
齐延的脚步更慢,“钱维诚的《万物同春图卷》上,没有一朵及的上你。”
齐家的事情,也不必与周十二娘说的那样清楚,沛柔就只是低头笑了笑,“这样的事情也讲究缘法,不是想要就能得的,慢慢来罢了。”
茵陈吃完了沛柔方才给她的核桃酥,笑容更甜,“乡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沛柔就笑了笑,“虽然我曾经帮过你,也并不是图你和其他孩子的回报。我身有余力,帮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那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四皇子妃便是周家的十二娘,与沛柔也是相熟的,此时正坐在园中的一处敞轩里,喝着茶等着她。
沛柔还在跟着他走,眼泪滚落下来,“你拿了这个荷包,千万不要同四皇子显摆,四皇子妃的女红我可及不上。”
沛柔又上前几步,“不许在外面拈惹草。”
茵陈跟着林霰学习医术也已经有近两年,自从知道沛柔并非一般的劳累而身体不适之后,林霰便特别教茵陈辨别了这种毒物,有茵陈跟着她,齐延远行也能放心些。
见人都走远了,才和沛柔坐下来,“咱们从前也是要好的,如今都嫁了人,相公又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你相公都不和我客气,你也不要同我这样客气,还是唤我十二娘就是了。”
沛柔便道:“表姐说的是。只是我如今少在宫中走动,有些消息得到的就有些慢,有时想帮元放一把,也不知道如何帮。”
她上前一步对着他的背影道:“要记得给我写信。”
到了四皇子府的二门上,就又嬷嬷前来迎接她。前生沛柔没有来过四皇子府,一路行来只见光树影,错杂篱边,颇有农人野趣,就更不像一个皇子的府邸了。
齐延不在,沛柔在家中呆了三日,便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相公们在外面为了前程厮杀,我们虽然在内宅里,也该谨慎些,不要拖了他们的后腿才是。”
又望了远处一眼,道“你是自己人,我便与你有话直说了。最近我们殿下在陛下面前得了脸面,又接了这趟差事,府里有人就不安分起来,恐怕要混了别府的人进来了。”
实际上沛柔借口嫁妆太多顾不过来,已经遣了纫冬去专门帮她管理她的库房,如今茵陈进了府,就顶了纫冬原来的位置,替她管着膳食和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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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吻来的又急又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齐延已经消失在了院墙后。
沛柔就笑了笑,“我从前可也不是唤你十二娘的,我都恭恭敬敬的叫你十二表姐。”她祖父是太夫人的弟弟,她们算起来也是表姐妹。
这与前生的他很不相像。不过也是,如今他背后可站着整个定国公府,以及与之相联系的众多盘根错节的关系。
这次他没有跟她说“等我回来”,他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茵陈的性子很好,从前在善堂时就与沛柔关系不错。她虽然在善堂长大,性子却也很活泼,有时候在沛柔身边妙语连珠,倒有些像当年的海柔。
周十二娘就掩袖笑起来,“这句话一说出来,便又是从前的沛娘了。倒是我糊涂了。”
沛柔也不苛责她,她原来就不是她的奴婢,不过是进府来帮她的忙的罢了。便笑了笑,“若是这样,我认识的人多,只要你真能学好,将来一定不愁吃穿。”
纭春教了她规矩,有些事她却总也改不过来。
已经是九月了,清晨的时候凉意很盛,沛柔骤然离开齐延的怀抱,只觉得有刺骨的冷。
九月二十一大早,沛柔穿了件黄色缎绣勾莲蝠纹的褙子,用了赤金累丝菊盏的金簪,带着茵陈往四皇子府去了。
周十二娘就与她相视一笑。而后道:“原来日日都在一处,如今乍然分开,怎能不想,也只能令鸿雁传书,聊解相思之意罢了。”
“今日他们想必已经到了郑州了,等事情一办完,归期便很近了,静心等着便是。”
周十二娘今日唤她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同样丈夫在外,找个人说说话罢了。沛柔却觉得,齐延为她丈夫效忠,她能与周十二娘关系好些,于他也是一种帮助。
自然,周十二娘原本就好相处,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这一日沛柔便与周十二娘在四皇子府中同游,赏菊,吃蟹,到晚间方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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