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承受

第290章 承受

从薮春轩出来，又去过延龄客，离太夫人醒来的时辰已经很近了，沛柔便想出园子，早些去陪太夫人说话。

不过翠萼楼也总是要去一趟的，回门那一次她想要告诉他翠萼楼里的故事，可总是有一种衷情错诉的感觉。

如今知道了他也是与她一样活了两生的人，前生她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好像都有了出口。

他有嘉懿堂故事可说，她也有翠萼楼中少女的旖梦相和。

他们一路说笑着走到了翠萼楼附近，远远地便看见一个黄衣少女正站在楼前。她看起来有些焦急，一直在楼前踱步。她也很快看见了沛柔，朝着她们走过来。

“五姐姐安好，五姐夫好。”

有朝一日，沐柔居然会特意过来给她问好了。一定是有事。

郭氏对浔柔是这样，于她又何尝不是。想念郭氏的时候，她时常会把她送的那一串珍珠项链拿出来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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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沛柔，你敢。”沐柔一把拽住了沛柔的手，她的力气有些大，攥的沛柔的手腕生疼。

“或许二者都有吧。不过，还是更记挂母亲一些。或许在你看来我是虚情假意，一开始的时候，也免不了是这样。”

沐柔一直跟在她身后，此时就也收敛了方才在齐延面前的温驯，走到了沛柔身边，“我今日是有事求你。”

沐柔侧过身去，不再与沛柔对视。

沐柔一把甩开了沛柔的手，她也不再是当年的无知孩童，她已经不再敢。

沛柔听完，大笑了起来。落尽了叶片的柳树上有雀鸟栖息，忽而全被惊走。

她在为了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遭受的不平而哭，也为了终究不能实现的属于少女的旖梦而哭。

到底有姐妹的名分，若是可以，她自然会成全她的。

“那你今日找我是想做什么，让我去帮你求祖母？”

珍珠圆润冰凉，就如同当年郭氏怕她又遭了别人算计，私下替她诊脉的时候，她搭在她手腕上有些冰凉的手指一样。

沛柔在心中叹了口气，“从来自视甚高，看不起别人的不是我，是你。是你被你那个浅薄的姨娘教坏了，只盼着自己比别人都好。”

她一边说，一边大颗大颗地落着眼泪。

沛柔点点头算是招呼，心里有些腻烦。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怎么有这样多的人出来游园。

方才她们走的路有些远了，此时已经能遥遥望见风裳馆的屋檐。

“对海柔你从来就没有服气过，觉得她性子差，不懂得体谅别人，不过是有个事事都护着她，又是正头夫人的娘罢了。”

“可我最后嫁了的却不是他。我嫁的不过是没落侯府的嫡幼子而已。当年我出嫁之前，你和你姨娘不是因为这件事很高兴，在屋子里说了一晚上我的闲话么？”

沐柔道：“我是庶女，可你也不过是那样的出身罢了。既然你可以嫁给他，我为什么不行？你一定有办法的。”

“不必了。”沛柔打断她，“你的人情我受不起，我也不会帮你这件事。你配不上柯世兄，不光光是出身。”

沛柔顿了顿，“一个从来看不见别人长处的人，她自己定然也是一身的缺点。你的出身不能改，可你原来有很多机会可以改变你自己。也只是你自己看不清罢了。”

浔柔的目光落在远处，“六姐姐假话听的太多，今日听了五姐姐说的真话，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改过来。”

“可有人待你那样温柔耐心过，在心中，这个人总是不一样的。”

“不是。”浔柔的笑意渐渐敛去，“我和沐柔不一样，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办到。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多事，替我去寻什么如意郎君就好。”

“对润柔是年纪差的太大，没什么必要去比。可是出门赴宴的时候你照样会不自觉的模仿她，做出落落大方的样子来，好叫别人都夸你。”

“再往后，或者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事了，你的结果，也只能你自己受着。”

“你和她是亲姐妹，又是双胞胎，你平日无事，还是多劝劝她，让她少走些弯路比较好。”

“对我你就更是看不起，不过是个外室之女，就算是国公爷生的，那又如何？你到底是正经的妾室生的，哪里就比你高贵了，是不是？”

“看来是静湖里的水不够凉，所以你和你姨娘那些不该动的脑筋才一直这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