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祖父

第310章 祖父

他们此时正站在一片竹林里，四野无人，万顷苍翠，好像只属于他们两个。

若不是因为想好好的和他在一起，她根本就不必如此紧张的。齐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鬓发，由上至下，停留在她面颊上。

沛柔正觉得他有些肉麻，想把他的手拍下来，齐延便闭上眼，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瓣。

他们明明正说着正事，怎么忽然又成了这样。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事，可从前每一次，无论愿不愿意，沛柔都是闭上眼的。

因为他对许多香料过敏，他是从来不用熏香的，衣物上淡淡的皂荚香气，也只有凑的很近的时候才能闻见。

齐延的眉眼，她已经再熟悉不过。他有比她更浓，漆黑如墨的眉毛，也有比她更是突出的眉骨。

他的一双眼睛生的最好。她总是忘不了前生她刚刚与他熟悉时，他望着自己温和微笑的时候。

齐延的祖父并不在堂屋里，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见到人，齐延便带着她绕去了后院。他的祖父正细心地喂着一窝兔子吃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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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渭川”的小童就跟沛柔作了个揖，“四嫂新年安康。”

齐延便答他，“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啊。”

齐延就笑了笑，“我在胡说，你倒是比我更胡说。我那点心思，可全用在你身上了，哪有精力去想别的女人。”

这里的饭菜，自然不能与沛柔平日所用的相比。可灶上的仆妇手艺也不错，俱是些野菜，尝起来也颇有味道，沛柔倒是用了不少。

沛柔就莫名脸红起来，推开了齐延，恼怒道：“齐元放，我晨起时特意抹好了的口脂，全被你给毁了。”

老人家就有些讶异的转过身来，“元放？乡君？你们怎么来了。”

这一窝总有七八只，都只沛柔的手掌大，吃起老人家手里的草料却很快，没一会儿功夫就都吃完了。

齐延更是要捉弄她，“也许我祖父就是不喜欢人涂脂抹粉呢，至少我祖母就从不用这些东西。”

沛柔不免越加着恼，“齐元放！”

沛柔在和齐延说话，没注意脚下，踩着了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差点就摔了下去。

老人家一边喂兔子，一边和沛柔说话，“像这样的兔子，一般的草是不能喂的。兔子不能喝多了水，不然就很容易养不活……”

可越是明知道他假，沛柔就越是想看看那后面能有几分真。而后便是无可自拔的沉溺，再也没能出来。

齐延顿了顿，又道：“前生那个孩子，我也送到了祖父这里。”

齐延的笑意就舒展开来，“祖父。”

沛柔便笑了笑，从善如流的走到他身旁，看着那一窝小兔子。

齐延便道：“今日是新年，想着您只是和渭川两个人过节，所以过来看看您，明日再回燕京去。”

看着齐延在一旁笑，她又掩耳盗铃般地道：“只是因为它已经被你给毁了，才不是怕你祖父不喜欢呢。”

或者是老人家年纪大了，齐延的声音并不大，他就没有听见。齐延只好更大声地唤了一声，“祖父！”

她当然不是怀念那笑容，毕竟如今的齐延与她在一起时，总是笑的很真心。她只是舍不得那双眼睛。

可齐延和他是完全不同的，那时候他有顾虑，觉得与她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只是勉力将她与寻常人一般对待。

她前生原本过的很不错，若是没有喜欢上他，嫁到其他人家去，依旧那样飞扬跋扈，就算最后定国公府的结局仍然如此，她大约也不会比嫁给他更是心伤。

齐延就愈发不掩饰，站在竹林里大笑起来。

老人家看起来很高兴，见沛柔注目于那一窝小兔子，就笑着招呼她过去看。

齐延看她生气，就将她搂在怀里，自己却仍忍不住一边笑一边发抖，手臂上不免也被沛柔连掐了好几下。

沛柔今生一直觉得柯明叙的目光温煦，对他的好感也大多来源于此。

“沛娘，这是山里的野兔子，你恐怕没见过。我从路边捡到，没几日便下了一窝小崽，快过来看看。”

沛柔就看着齐延。齐延笑了笑，“渭川，今日又来替祖父找冬笋么？这是你四嫂，我们过来给祖父拜年。”

只是片刻，沛柔也反应过来了。他说的应当是何霓云生的那个孩子。

齐延的脚步没有慢下来，很快就推开了面前的一扇柴扉。院子并不大，右边角落里整整齐齐地堆着一摞柴禾。

那温和的笑容是假的，他的目光自然也是。

沛柔听说，便立刻掏出了帕子来，将自己唇上的口脂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