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师祖

第325章 师祖

很快到了二月，春耕将始，燕京城的天气也逐渐好了起来。沛柔害喜却越来越严重，吃不下东西，又常常头晕。

这一日齐延沐休，他们就只在内室里说话，看书。

因为身子不适，沛柔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出门，此时在房中也是百无聊赖。

原先她坐在床沿看一本杂书，齐延则倚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也拿了一本书在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

沛柔觉得无趣，就赖到齐延身旁，非要和他挤一张贵妃榻。

“可是觉得无聊了？这里太挤了，小心摔着你。若是想同我在一处，我和你一起去床上躺着歇息就是了。”

沛柔就笑着嗔他，“谁想和你在一处了。只是觉得我的书无趣，想看看你的罢了。”

同他在一起，即便每日耳鬓厮磨，也总觉得时间太短。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恨不得他们都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这样静静地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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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笑了笑，“我倒是不信，你也会低眉顺眼。”

她就伸手抽出了他的书，翻过来看书封。居然又是那本《蜀中地域志》。

不过，原来他前一世，真的也对自己很用心的吗？

“后来就是熟能生巧，越做越好了。有一年书院里同窗一起去踏青，那时候年纪还小，在灞水边一起放风筝，丰之见我的风筝做得好，就跟我学了许久。”

齐延没说话，沛柔顿了顿，又道：“便拿我自己这一世来说好了。”

她继续道：“有时候我觉得泾陵县主和我前生实在很像，她得到的爱，其实也掺杂着假意和利用，而且今生恐怕也还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齐延只是略微怔愣了一下，就笑着看着她。

沛柔就侧过身，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就不跟你问好，你能拿我怎么着？”

那时候她忙于理家，每日焦头烂额，衣裳首饰都是织夏安排的，哪里还会记得自己前一日穿了什么。

就不想让他再看，面上只是不动声色，把那书随手丢到了桌子上。而后将半个身子趴在齐延身上，“这样睡不就不挤了？”

“可像我和赵五娘，泾陵县主这样的人，只是不愿意的低一次头，对我们而言，也是莫大的让步了。”

只是他那时候忙于春闱应试，每日连嘉懿堂也不回来，她哪里想得到这居然会是他自己做的。

他这样一说，沛柔就想起来了。前生在他们成婚第二年的时候，齐延曾经送过她一只风筝的。

就像前生，她甚至都想过容忍何霓云一直出现在她与他之间了。她哪里没有低眉顺眼过，怕齐延不高兴，她曾经那样忍让过齐家的每一个人。

沛柔原先想调侃他看这一本书总是看不厌，想到前生他去蜀中打仗的事情，又觉得有几分不快。

水果的味道清甜，她闻着不会觉得难受。除此之外，也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了。

沛柔就问他，“那你做风筝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沛柔的重量，对齐延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就伸手揽了她的腰，防着她摔下去。

“想不想要倒是其次。”齐延在她面颊上啄了一下，“你先叫声师祖来我听听。”

“他若是喜欢玩，只管玩就是了。人生那么长，为什么那么早就要开始自讨苦吃。我们已经这样努力了，不就是为了他将来能过得更好些么？”

“而且没想到他还带出来个没礼貌的徒弟，见了师祖也不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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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观望着沛柔的神色，便问她：“可想起来了？那风筝面上的牡丹还是前一日你穿的衣服上绣的纹样。”

沛柔就告诉他，“有些人天性懦弱，即便她做再多让步，别人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齐延便道：“小时候何氏其实并不许我如寻常人家的孩童一般肆意玩耍，就连放风筝也不是日日都能的。”

“丰之这小子有眼光，若说做风筝，连东君寄我也瞧不上，他拜了我为师，我也没收他的束脩，他实在是狠赚了一笔。”

想起她曾经做过的风筝，沛柔颇有几分自得，“我做的风筝可是很珍贵的，轻易不给人。两生也只有三姐姐，瑜娘并嘉娘得过。你想不想要？”

“若是不能和你结为夫妻，不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恐怕接下来几十年我活在内宅中，也只能是低眉顺眼，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