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等你

第329章 等你

“蜀中地动，万千百姓家财散尽，流离失所。前一任四川总督曹潺仍在与朝廷对质，扣押四川各地官衙中的钱粮，强行征兵。”

“以地动乃是上苍谴责今上不仁为由，拥兵自重。又与苗人土司古代翁勾结，意欲谋反。”

西北好不容易平静了一年，蜀中又要开始打仗了。

“今日其献已经与今上请命，带兵前往蜀中剿灭叛军，镇压苗乱。”

齐延停顿了一下，好像说接下来的这句话，要费他很多的力气。“我也已经与今上请命，作为副将，跟随其献去往蜀中。”

“我不在家，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告诉你这件事，我实在是不放心。”

当朝的将领，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比齐延更了解蜀中战场，更了解那些苗人。

“这一去，恐怕也要小半年。我不能陪伴你们母子，是我亏欠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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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一定不能受伤。”沛柔伸手去触摸他的胸膛，那里曾经受过箭伤，让她以为他们的这一世，也只能潦草收场。

沛柔想再咬他一口，可是离别在即，又有些舍不得。

沛柔就嗔他，“那你的意思，你失信于我就是无碍的了？”

“偏偏我又喜欢靠在别人的胸膛上。若是你又添了新伤，我就不喜欢你了，我找个别人的胸膛去靠。”

齐延便道：“我和他前生就是对手，我了解他，他却没有关于我的记忆，并不了解我。那曹潺更是不足为惧，所以这一次结束的一定比从前要早。”

齐延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弯下脊背，和她贴的更紧。“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这一次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久，我一定会在九月你生产之前回来。”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做这样的事情。”

“燕梁人大多看不起苗人，觉得他们不过是弱国寡民，夜郎自大的蛮夷而已。可真正夜郎自大的，其实是燕梁人。”

“更何况你以为定国公府如今就安全么。首先常氏就只怕比前生还要恨我，又有向来对我不怀好意的柯氏。”

沛柔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把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我只是真的没法做那样懂事的人，我不是愿意为了天下牺牲自己小家的那种人。”

齐延也笑起来，“为了你不靠其他男人的胸膛，我也只能尽力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了。”

“今日我回来，看见你在桌边睡着，既是心疼，又松了一口气。若不是我不小心误解了你的意思，恐怕我要到明日才能鼓起勇气和你说这件事。”

“平辈里面，又有沐柔和清柔与我不睦，与其在府里总是遇见她们，还不如我自己清清静静住在这里，反正离定国公府也近。”

“不过我也会按时回来的。我都要做父亲了，不能言而无信，给孩子做了坏榜样。”

沛柔慢慢地松开了他，给彼此留出了空隙。

“他才那么一点点大，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会比前一日长的更大一些。”

前生他都没有去过蜀中，前往战场之后，七个月之后，他也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回来。后来又去蜀中，将那些苗人全都压的再没有了声音。

“这件事情我没有提前和你商量，是我的不是。只是我实在也不知道如何跟你开口。”

气氛已经好了一些，她又问了这个。齐延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道：“五日后大军开拔。”

若按前生之事，古代翁造反，尚在一年以后，他是一定会去平乱的。他也很想再会会被苗人引为百年最英明之主的古代翁。

眼泪在她的面颊上，也在她的掌心，她尽力地收敛着自己哭泣的声音，身体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们还有五日相处，她不想现在便渲染离别的氛围，就尽量用玩笑的语气道：“这里留下了两个伤疤，每次我靠在你身上碰到它们，都觉得很是难受。”

直到他和她的呼吸都有几分急促起来，才和彼此分开。

所以才扬名立万，所以才成了燕梁人心中新一代的将星，所以才能拿到天下三分兵权，将那时候的景璘拖下了皇位，将四皇子景琛扶了上去。

“我的丈夫要出征，如果真的是别人先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心里会有多难过。”

“平日我说话你总是插嘴，倒又不许我插话。真是霸道。”

她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齐延手忙脚乱的替她去擦，可她的泪却总也落不完似的。

齐延在心里叹气。从前他回有她在的家的时候，步伐总是轻快的。

则则力力叹不休，堂前月光使人愁。征妇的夜晚，没有一个是不漫长的。

齐延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见她又有落泪之意，故意用登徒子的口吻道：“美人梨带雨，别有一番清丽滋味。”

这一件事改变，又牵扯出了后来的这许多事。

沛柔别开了眼，“别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你要待我们好，就平平安安的回来，一点伤也不许受，健健康康的回来。”

“可是只有我知道了，一去蜀中四千里，等你回来，他可能都已经出生了。齐元放，答应我的事情，你又没有做到。”

“那你若是又受伤了怎么办，既然他诡计多端，你要应付他，岂不是也很吃力。”

他害怕看到她没有睡，坐在荧荧烛光下等着他，他害怕自己会露了马脚，把这件事告诉她。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燕京，我已经和泰山大人说过，这段时日你还是住回到松鹤堂或是翠萼楼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