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春便道:“李嬷嬷其实只在我那里住了一个多月,便被那位劲山先生接走了。嬷嬷说她不希望您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也不好多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去蜀中了,他应该很熟悉。一去蜀中有三千多里地,即便是急行军,也要走八九日。
可这段时日齐延不在了,不能保护她,她还是要自己保护自己以及他们的孩子的。
齐延走后的第二夜,沛柔仍然没有能够睡好。外面似乎是下了雨,她忽然想起来,该去市买几株芭蕉的。
沛柔低了头,微微红了脸,“元放他待我,的确是很用心的。”
她从小就有主意,说起许多事情来都头头是道,可却也几乎没有自己办过什么事情。自己终究不能庇护她一辈子,曾经承欢在她膝下的小孙女也总是要成长的。
这一生,绝对不会再尝到那种痛。
沛柔正要出门,就见纭春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门。林霰也跟在她身后。
“所以才想请祖母帮忙,也多多注意二叔母。她们同样出身宣瑞伯府,应当也有些往来才是。”
其实她不想搬回定国公府里来,还有一重别的意思。松鹤堂里有太夫人,有陆嬷嬷,毕竟太安全了。
沛柔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扬斛毕竟还要帮她处理家里的杂事,颂春她们又年纪轻,远比不得纭春心细能干。
太夫人的目光渐渐深沉起来,“自从你三哥的事情定下,她也消停了许久了。那边的动静,我的确是没有那么在意了。”
“这样看来,倒是我疏忽了。我原先还觉得你相公有些莽撞轻浮,眼见着要建功立业了,先与前程仍然不那么光明的诚毅侯府划清界限,如此看来,他对你是关心则乱了。”
二月二十七是海柔的儿子言哥儿满月,沛柔早起梳妆,特意簪了海柔送过来说是给她儿子下小定的金镶宝石如意簪。
*
这样一来,她在闺中时的四个丫鬟,倒只有绾秋不在了。
“只是今日我也要搬过来,知道您要问起,也不好再瞒。”
总不能也像对待何氏一般,让张氏也喝了凝香露吧。她毕竟没有坏到这个地步。她既然对齐延不慈,没有养育过,关心过他一天,那他们也只要还了生恩就是了。
一时又看见纭春身边一脸不耐烦的林霰,“阿霰,相公他不是说想安排你进太医院的么?你是今日不当值,还是根本就没有去?”
沛柔垂下了眼帘,“年初时世子有一个有孕的侍妾,在湖边落了水,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住。”
“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元放承袭了爵位。虽然我们的确不把这一个二等侯爵的爵位放在眼中,可既然能拿到手,我们为什么不要。”
纭春便笑了笑,“自然不是。若真是和他吵了架,也不敢到这里来烦扰乡君了。”
沛柔便笑着对纭春道:“阿霰住的小院里还有几间空房,不如你就搬到那里。你相公若是下值了,也可以过来。总没有为了我的事情,反而叫你们夫妻分离的道理。”
织夏不是会抱怨的性子,也觉得能留在沛柔身边久些很好。
沛柔和李嬷嬷的情分深,她从前是外祖母的大丫鬟,想来和劲山先生的情分,只有比她更深。她在那边也不会过的不好,沛柔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样的雨夜,心绪总不能平静,或许听一听雨打芭蕉的声音,她心里反而会平静些。
齐延送绾秋进了宫中的教坊司以后,她没有再打听过绾秋的消息。今生她们缘分已尽,她不觉得惋惜,也没有牵挂。
“我总觉得,三嫂会知道这个消息,恐怕和二叔母脱不了关系。”
“这是做什么?”沛柔笑着问,“难道是你相公对你不好,和他吵了架,所以搬回我这娘家来了?”
“从前府中的参汤,还有世子房里那个妾室的事情终究都已经过去了,也抓不到他们什么把柄。想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是很难的事情。”
她正想找一个厉害些的大夫长住府中,齐延还真是把什么事情都为她安排好了。
今日她说好了和太夫人一起出门的,太夫人向来准时,她若是再不动身,只怕就要迟了。
沛柔只好对纭春道:“住的地方你去问你扬斛姐姐就是了,今日是三姐姐的儿子满月,我也不能和你多说了,缺什么,要用什么,只管开口。”
“别把自己当奴婢,就当是自己过来做客的就是了。”
纭春只是笑了笑,目送她出了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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