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甜汤

第358章 甜汤

沛柔从太夫人的内室出来，一下子精神全无，好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林霰已经写完了方子，坐在一边的玫瑰椅上，看着乳娘和茵陈哄奕姐儿玩。

林霰和沛柔的关系只是平平，不过倒还算喜欢奕姐儿，齐延也把奕姐儿塞给他抱过。

他虽然有些不习惯，却也没立即就把孩子还给齐延，而是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彼此都觉得对方新奇。

奕姐儿这孩子看来是个傻大胆，只要吃饱喝足了，没什么不舒服，谁抱她她都不怕，也不会哭。

沛柔就曾和齐延说，看样子她是被人牙子抱去了恐怕也不知道哭。

齐延却说小孩子也很是聪明的，若是觉得对方对自己没有善意，只怕立时就会大哭起来。

她离开松鹤堂已久，对松鹤堂的人事编制也没有那样熟悉。让陆嬷嬷来办这件事，是最合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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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便抱着奕姐儿躬身应了是，转身跟着松鹤堂里的一个小丫鬟出去了。

“这汤里被加了什么？”沛柔收起了方才望着女儿的温情，心底陡然冰凉一片。

“别喝！”

陆嬷嬷到底是陆嬷嬷。这丫头既然祖辈父辈都靠着太夫人过活，那应当不会轻易被人收买，对太夫人下手才是。

听林霰这样一说，沛柔就定了几分心，打算待会儿太夫人的药熬好了，再进去陪她说说话。

沛柔这才开口，“方才嬷嬷叫人端过来的甜汤，叫人下了毒了。”

她抬起头来，目光和沛柔一对，立刻就腿一软，吓得跪了下去，连声求饶，“乡君，乡君，奴婢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沛柔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不过陆嬷嬷的好意，她自然是要受着的。

只是才入口，他便立即又吐了出来，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少见的惊惶。

林霰此刻也冷静下来了，“恐怕是砒霜，有苦杏仁的味道。”

就这样的承受能力，有可能能在太夫人的甜汤里下药么？

有什么事做不成，又有什么事做成了。

林霰摇了摇头，“太夫人的确只是风寒侵体，年纪大了，思虑又重，所以才会有些严重的。”

沛柔得太夫人信赖，陆嬷嬷也是看着她长起来的，也很是相信她。根本就没打算问为什么，立即便带着人出去了。

那小丫鬟左右看了看，见沛柔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抖的就更厉害了。

陆嬷嬷也并没有多说什么，陪着沛柔一起去了东边的厢房。

沛柔让人家尝，自己却没先动。而是自乳娘怀里接过了烦人的齐昭昭，放在自己腿上哄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陆嬷嬷便将人都关在了东边的厢房里，等着沛柔示下。

沛柔也没有验证过他的话，毕竟虽然她有时候觉得齐昭昭这个小孩儿烦人，也不可能让她的宝贝女儿置身那种险境的。

林霰便答她：“年纪大了，身体里总是什么都不太好的。其实也并不算什么大病，之前的大夫留下的药方我看过了，是对症的。”

她是太夫人最关爱的晚辈，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被需要，才频繁的梦见故去了的那些人的吧？

林霰就端起盛了甜汤的定窑白瓷碗，用勺子搅动了几下，尝了一口。

这个小丫鬟看起来才十岁左右的年纪，忽然被关在这里，低着头站着，忍不住还在发抖。

沛柔不解其意，“我祖母年纪大了，给她做的甜汤里有时候会搁的多些，你不是爱吃甜的么？”

她在宴息室里坐下来，也没顾得上和奕姐儿说会儿话，只是问林霰：“我祖母是什么病？很严重么？”

沛柔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很冷淡，“抬起头来。”

沛柔又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立刻便冷了脸，“静娘，你带着奕姐儿先去我五嫂那里吧。”

不是中毒便好。

茵陈听完，像是懒得再搭理林霰，转身便往太夫人的内室过去了。

“依我看，主要还是老人家平日里心思太重的缘故。她可是有什么事情一直做不成？或者是有什么事情已然做成了，所以这口气便有些散了。”

就笑着接过来，招呼林霰，“我祖母灶上做点心的厨子是苏州请过来的，你不是最喜欢喝甜汤了，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