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就笑着埋怨他,“园子里统共就一棵梅树,开了几朵,我还没赏呢,就被你折了来了。真是个败家相公。”店家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生的却很和蔼白净,手上不停,很是利落。

齐延一边呼痛,一边却还不肯让她停手,夫妻俩又在净房里闹了许久。

说完也不等沛柔回话,笑着去和店家寒暄,付清了饭钱。

沛柔就笑了笑,“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她今天可只要我,都不肯要你,你该反省反省了。”

柯公子?齐延认识的柯公子,恐怕就只有柯明叙一个。那他带的小姑娘,不会又是泾陵县主吧?

沛柔接过他手里的梅瓶,细细的嗅了嗅,有暗香萦绕鼻尖,令她心生欢喜。

马车也在这时候停下来,齐延先下了车,而后将沛柔扶下来。居然到了松石书院了。

舀起一个云吞,耐心等着它凉了一两分,一咬下去,立刻便尝到了极鲜美的味道。便是定国公府里厨子做的云吞,只怕也及不上这个的好。

说完又看了沛柔一眼,“嫌不嫌?”

沛柔摇了摇头。虽然她活了两生,还真没有怎么正儿八经的在这种小铺子里吃过东西,她觉得有几分新奇。

齐延笑着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和女儿的关系不好,你能得到什么?总不能损人不利己吧?”

她就先一步在桌边坐下,又问齐延,“两个大碗有多少?我恐怕吃不了一碗。”

刚刚吃完饭,最好先不要走动。沛柔和齐延就对着两个空碗大眼瞪小眼的。

齐延慢条斯理的吃了最后一个云吞,回味了半日,才道:“放心,这一顿不要你出钱。”

店家的笑容更是真诚,“好些了,好些了。那您可要说话算话。锅里还坐着水,小的就不打扰您二位休息了。”

“店家是常州人,这是江南风味。三鲜馅的云吞,取鲜活虾仁肉,青鱼肉,以及猪后腿肉制成的。”

“还你‘那点嫁妆’呢,就是公主,也不是人人比得的。吃几辈子也吃不穷你。再说,齐昭昭她虽然是个女孩,我瞧她吃奶那个样子,只怕将来在饭量上也是个女中豪杰。”

强词夺理。

沛柔不知不觉吃了半碗云吞,觉得有些饱了,才想起来应该一开始便分半碗给齐延的。

沛柔无法,只好抱着她用早膳。只是随意用了几口罢了。

“从前我在松石书院求学,早晨多在这里用膳。还是柯师兄带我来的。想带你出来吃些东西,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你尝尝,小心烫。”

“我平日白日辛苦,夜里也辛苦,你还不许我多吃些?既要马儿跑,总要先让马儿吃饱才是。”

“嗯。”齐延点点头,“那就让她天天粘着你好了,反正被她缠着饿了肚子的又不是我。”

齐延笑了笑,“您的手艺一如既往,可惜我如今少在书院,不能常常吃到了。”

沛柔像逮着了他的把柄似的,“你居然说你女儿是小人,这笔账我帮齐昭昭记着了。看她以后和不和你好。”

沛柔果然就微微红了脸,不说话了。

沛柔是女子,又一看便出身贵族。这店家也很懂规矩,并没有直视她。

不过小孩子哭一哭也很正常,沛柔这样安慰自己。而后在齐昭昭的哭声里高高兴兴的挽了齐延的手出门去了。

要治沛柔,只有一招最管用。

齐延又道:“我是她爹还是她是我爹,我还怕她不成?”

齐延牵了她的手,往一旁的胡同里走。七弯八拐了许久,才见着一户人家。院门敞开着,院中放了几张小桌,看起来是做生意的。

“每次听见这样的故事,总觉得心里十分高兴。等回家,也可以和我的老妻说一说了。”

而且齐延都觉得好,常常过来的,想必味道也不会差。

他就跟沛柔解释,“早年间都是他与她妻子一起在店中忙碌的,后来他的妻子生了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每日忙忙碌碌的。”

“他用料太良心,也赚不了多少钱。又对妻子情深义重,令人倾佩。所以书院里的人,也多愿意照顾他生意的。”

齐延忽而有了几分感慨,“说来也真是许多年了。每回到这里,院中宁静,也什么都没有改变,总觉得似乎时间没有在流动似的。”

他说的许多年,大概还包含了前生嘉懿堂的那十年吧。那十年里嘉懿堂也没有变,多起来的,只有他心中一重又一重深重的孤寂而已。

沛柔捏了捏他的手,没有说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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