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年纪也大了，偶尔有个风寒肺热的也不稀奇。有劲山先生在，甚至都不必阿霰出手。太医院里的那些大夫，定然又和前一次不敢用药，到时候再让阿霰帮忙拖一拖。”齐延的眼神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才道：“忠孝难两全，他祖父做的是犯上谋逆的事情，他既是柯家子孙，也是朝廷官员，他自己应该有所决断的。”
他开始对贩卖西洋货物的生意感兴趣，要从打点船队出海开始。他自然是什么也不懂得，还在慢慢摸索而已。
齐延便冷笑了一下，“他还不敢。他和今上自小相伴，今上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性子，被逼急了又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他很清楚。”
前几日听赵五娘说起他已经谈好了一支船队，还以为是沛声自己开窍了，居然是劲山先生在背后帮忙。
沛柔笑的有几分讨好，“可以啊，谈完这件事，就只谈风月了。”
这几个月来，沛声的生意的确有了些起色。
沛柔想了想，“也许我们该提醒提醒柯世兄有关他祖父的事情。从前我与柯师兄交好，我知道他是很崇敬他的祖父的。”
“你觉得景珣如何？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又和我一样，是自己的泰山大人带出来的人。”
这倒也是。
“我占了这么大个便宜，别的事情我也都不在意了。”
沛柔便道：“恐怕在柯世兄眼中，她也的确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吧，哪里会往男女情事上想。也不知道将来又会是怎样光景。”
“那柯世兄呢？他能不能做些什么，也被摘出来？”
从前他说这样的话，是只要她一个的。不过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沛柔的醋劲儿也没到这份上。
齐延笑起来，拉着沛柔的手，让她坐的离自己近些。
“前生柯家出事，柯师兄早已不在朝为官。柯家只是从犯，只柯至卿一个人被斩首而已。今生若是柯师兄仍然在朝为官，反而比前生麻烦。”
“你到底说不说？你若是不说，我就回娘家去问我祖母和父亲。再在娘家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你自己养着齐昭昭吧。”
齐延不置可否，“这算是陪伴么？恐怕只是他做自己的事，泾陵县主一心一意的跟着他罢了。就像今早齐昭昭无理取闹的缠着你一样。”
“燕京四营，战力最强的是泰山大人的西山大营，也离皇宫最远。而其次的五军营自老恒国公走后，士气便大不如前了。”
齐延捏了捏她的脸，“你根本不是要我的答案，你只是想让我听听你的答案而已。有你和齐昭昭，给我什么我也不换。”
“若要他揭发他祖父，只怕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沛柔就笑着瞥了他一眼，又道：“不过，我觉得柯世兄对泾陵县主好像格外的有耐心似的。便是从前他对柯明碧，只怕也没有这样时间陪伴。”
“如今储位空悬，若是要造反，只要推翻今上即可，也算是个好机会了。永宁郡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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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京城四营，三营都对今上忠心耿耿，怎么样，他也还要在蛰伏个一年半载吧。”
“哦？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齐延凑近了沛柔，笑的有几分狡黠。
“陷害你外祖父，赵家人也是主谋，这笔账是要一起算的。”
沛柔忍不住追问道：“那万将军若是在家中反省，宫中禁军该由谁来统领？若有万一……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沛柔继续问他，“说了半日，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总该让我有些心理准备才是。”
沛柔心里想笑，却仍然板着脸，侧过身子不看齐延。
沛柔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好相公，你就告诉我吧。你想怎么样，都由得你。”
“前生我与他有幸相识，携手将景璘拉下了皇位。他后来也跟我说起过丰之，他其实一直都没有走远，在燕京城中隐姓埋名做生意罢了。”
那也难怪。大家都以为沛声是走远了，可前生定国公府一出事，他却也立刻就回到了家中，与家人共生死。
“今生我倒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交集，让他愿意出手帮他。或许也是人与人之间说不清的缘分吧。”
沛柔只是笑了笑。马车渐渐慢了下来，齐延握住了她的手。
“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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