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郡王逼宫的那一日,沛娘与祖母在夕照楼上,她也曾上去看过,但是很快便下来了。皇城里的拼杀之声扰乱不了她的心神,她相信着她的丈夫不会有事,她如今深爱的,一直为之努力着的定国公府也不会有事。

比起春日,她其实更喜欢秋天。他们住的桂馥堂里种了许多许多的木樨树,她喜欢用桂酿酒,也做糕点。

他们在昭永十四年成婚,昭永十六年才盼来第一个孩子。

那一个午后,她也被她的父亲召去了他的书房,父亲却并没有在里面。她掀开了帘子,见到的便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秋夜的时候他们也常常在院中木樨树下的石桌上下棋,她长于书香门第,琴棋书画都学的很好,棋力也不在她丈夫之下。

不管这世间原本该爱她的人有多少都忽视了她,至少她的生母是很爱她的。

他有些拘谨的站起来,拱手跟她行礼,告诉她他的父亲临时有客,他去了外院。

在那一个梦境之后,他们很快收到了消息,东宫中的闵太子嫔自戕,留下了一封血书。他那一个梦,居然并没有做错,她是来道别的。

出嫁之前,她的母亲便同她说过,吃醋和妒忌是这世间于女子而言最毒的毒药。

观他后来的行事,从来都是落落大方的。那一日接过她泡的桂茶,却几乎要连杯盏都拿不稳。

她知道她的丈夫值得,也很清楚的知道他对闵淳心从没动过半分心思。他为她做的事,从来都只是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关心而已。

她的丈夫会在下值回来的时候和她一起收桂,晾干之后再做成桂酒,或是桂糕分送各房——定国公府里的人大多很好。

她越是看松哥儿,越是觉得像她的丈夫。幸而松哥儿不会了,不会需要经历这些,他们会和和美美的过完这一生的。

就算是亲近的人家,也没有把后辈独自一人丢在书房里这样失礼的事情。更何况还把她也叫过去了。

熙和园中春光最盛,他的妹妹们也一个比一个更美,美过春。她幼时在燕京,也曾经见过的。

逝者已逝,她为她惋惜过,还是要往前走。

等到第二天醒来,再去看石桌上的棋盘,黑白子分明,木樨上的露水落下,点滴都沾湿。

她还是那样年轻的,想来也真是恨她的家人恨到了骨子里,所以不惜以命相搏。

为他做这些事,她并不觉得疲惫,她是他的妻子,后宅中的事情,原来就是该为他排忧解难的。更何况她听过闵淳心的故事,也有几分同情她的遭遇。

松哥儿虽然偶尔会调皮,但大多数的时候都很乖巧,是个很省事,又很聪明的孩子。

下起一盘棋,聚精会神起来,往往便会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候精神短了些,他会把她打横抱起,进内室去歇息。

她的小姑太多,平素丈夫又太正经,她们就总要拿这些事来打趣她。

熙和园中的九里香也就在桂馥堂附近,有时候饭后消食,他们会在园中散步。园中的桂树,有的生长的比他们还要高大的多,即便是最矮的叶子,她也不能触碰到。

成了她要携手一生的丈夫。她会陪着他,把所有要做的事情做完,一起走到生命尽头去。

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他也会是一个好丈夫。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彼此相爱的。

无论如何,她毕竟是自戕,不能入妃陵。所以他们通融了关系,把她送到了她的生母身旁。

有时候她站在树下和他说话,他会趁着她不注意,伸手去拉树上的叶子,而后木樨落,是一场黄金雨。

即便沛娘不说,他们其实也一直是在做的,只是他丈夫待人的好,从来都是不要人察觉,润物细无声的。

他们相识的时候便是在一个秋日。那时候她刚刚随着自己的父亲进了京,他便带着他祖母的吩咐,独自一个人过来她们家拜访她的父亲。

那时候是秋日了,庭院中的木樨开的最好。秋风初动,将木樨的香气送进了竹帘中。她是主家,邀请他去院中赏,也为他沏了一盏新茶。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容貌能压的过她们,那一日打扮的也随意。他见惯了好容色的女子,也不知道为何在她面前却这样紧张。

今日过去,又是寻常日子,每一日都要把每一日的事情做好。

九月了,她身处在她最喜欢的秋天里。冷露无声,她要在夜晚来临之前再收一些桂下来。

家里的人都爱吃她做的桂糕,爱喝她酿的桂酒,她今年要多做一些。

大哥和大嫂都是心地宽厚,善良温暖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好一个家族的大家长,像参天大树一样庇护着家族里的每一个人。

接下来是徐家姐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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