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站在皇帝身边,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敢说。崔宏越发惶恐,一个劲儿点头称是。
东海王讲毕,景耀上场,没有太多的渲染,直截了当地说:“太后当机立断,传令宫中一切人原地待命,必须挨个说清事发之时的行踪,少于两人作证,皆有嫌疑,与此同时宣召南军进宫,排查全部侍卫,此刻正在讯问相关人犯,很快就能有口供。”
“嗯,现已逮捕三百八十四人,据目前所知的情况,行刺一事绝非偶然,宫里要查,宫外更要彻查到底,非得找出幕后主使不可。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陛下遇险,国家危难,诸位大人可有良策?”
庭院里排列着士兵方阵,正房门口的廊庑之下,站立着一名将军,全身裹甲,外面罩着一件绣锦袍,一看到皇帝出现就在卫士的帮助下笨拙地跪拜,“臣救驾来迟,伏乞陛下恕罪。”
皇太妃点头,景耀走到门口,高声宣大臣进宫。
上官虚点点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刺客在宫中藏身多年,牵连甚广,请陛下和太后允许我便宜从事,以将其连根拔起。”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守在角落里,极不惹人注意,韩孺子看到了他们,觉得他们很可能是孟娥的同类人,共同特点是很少看人,总是盯着某个一无所有的地方,貌似恭谨,其实是在提防意外。
上官虚站定,抱拳道:“宰相殷无害、太傅崔宏、兵马大都督韩星、右巡御史申明志等奉诏进宫,已经到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在场的所有大臣都露出难以置信的吃惊表情,宰相殷无害带头,按官职大小一个接一个痛斥大逆不道的刺客。
相隔不到一天,上官虚已不是那个面对意外瑟瑟发抖的新贵,而是掌握兵权、第一个进宫护驾的将军,面带寒霜,扶剑站在门口,像是四位大臣的押送者。
还有两位大臣不知为何,非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砰砰地磕头,额上流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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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娥不知在哪里。
韩孺子知道轮不到自己说话,果然,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杨奉大声说:“将军平身,将军甲胄在身,可以军礼行事。”
“我当时……朕……”韩孺子并没有怕到说不出话,只是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谨慎一点,话说得越少越好,这是杨奉一直以来对他的提醒。
屋子里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士兵,正中的椅榻上坐着上官皇太妃,韩孺子也被送到椅榻上坐着,与皇太妃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几案。左吉带领六名太监守在东暖阁门前,太后还是不肯露面。景耀与十余名管事太监分散各处,中掌玺刘介也在其中,个个面色凝重。
“弄清刺客的身份了?”上官皇太妃问道。
另外几名大臣跟在后面,也都跪下请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东海王身上,连韩孺子也不例外,东海王的讲述绘声绘色,刺客好像不只一人,而是许多,皇帝吓得不知所措,全仗着东海王临危不惧、指挥若定,叫来了贴身侍卫,才终于将刺客逐退,惊得群臣连呼“万岁”。
“可惜,没能抓到刺客本人,只擒得数名同伙,两人当场自杀,三人落网,其中一人已经招供。”上官虚倒是没有见怪。
将军谢恩,又在卫士的帮助下起身。
韩孺子唯一能做出的表示就是嗯了一声,上官皇太妃代替太后做出决定:“将军尽管放手去做。”
上官虚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十几名太监,被看者无不惴栗,连中司监景耀和太后的心腹左吉也不例外。
上官虚没有指控任何人,挥下手,进来两名重甲军官,一言不发地从大臣们中间挤过去,抓住中掌玺刘介的双臂,向外拖行。
“弄错了,你们弄错了!我跟刺客没有关系,我连刺客是谁都不知道!”刘介被拖到门口时才反应过来,连声大呼。
韩孺子再也无法忍耐,站起身,说:“且慢,朕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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