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蔡兴海推开张有才,准备战斗,问道:“阁下何方高人,既敢拦驾,就报上名来。”
身影等了一会,“府教头桂月华。”
蔡兴海心中一沉,他听说过这个名字,此人并非普通的江湖刀客,而是一位知名的高手。
“鬼手桂月华。”蔡兴海叹了口气,“阁下是名满江湖的侠士,怎么也做起了谋逆弑君的勾当?”
“有人甘当昏君爪牙,自然就有人替天行道,阁下也不像是寻常阉宦,何必为昏君卖命?”
“陛下不是昏君。”张有才大声辩解道。
月光洒下,韩孺子看到了桂月华的大致容貌,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脸色微白,胡须稀疏,更像是一名落魄的王侯,而不是武功高强的侠士,更配不上“鬼手”的称号。
桂月华向前迈出一步,“陛下的保镖呢?还要在暗中躲多久?”
“好。”韩孺子同意,参与皇太妃等人谋反计划的大臣只是少数,只要见到一名忠臣,事情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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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才扶住蔡兴海另一条胳膊,三人向东行走,蔡兴海几度想要劝说皇帝抛下自己,可皇帝只是催他快走。
众人听令,却免不了切切私语,最后一致得出结论:无人居住的东宫又闹鬼了。
韩孺子不明所以,左瞧右看,在北边隐约看到一道身影,另一道却怎么也找不到。
刘昆升早有预感,听到皇帝亲口说出事实,还是大吃一惊,寻思一会,问道:“陛下出宫是要见谁吗?”
“怎么会?”张有才更是吃惊,压低声音说:“又是那个……鬼救驾吗?”
叉路越来越多,蔡兴海只知道太庙的大致方位,不认得具体路径,为了躲避追兵,频繁地拐弯,心里越来越急。
韩孺子闻言一惊,“是俊阳侯缤吗?”
“不用管他,去看看蔡兴海。”韩孺子越发确信暗中相助者必是孟娥,却不明白她为何隐而不现。
桂月华一拳击飞蔡兴海,速度丝毫未减,眨眼间到了皇帝面前,伸手抓住那只握剑的手掌,抬头对月看剑,赞了一声:“不愧是宫中的宝剑。”
蔡兴海身强体壮,吐了一口血,却没有死,正一瘸一拐地迎向皇帝,一见面就要跪下请罪,韩孺子扶住他,“快点离开这里。”
“俊阳侯效忠的是崔家还是淳于枭?”
两人转身往回跑,韩孺子初时还能感到阵阵酥麻,跑出十几步之后,身体恢复正常。
刘昆升抬起头,“这个……陛下出宫可是大事,卑职、卑职做不得主……”
守卫皇宫的普通士兵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和嫔妃,刘昆升见过几次,那还是武帝和桓帝在位期间,所以他不认得当今天子,却能在黑夜中准确认出皇帝的服饰。
蔡兴海也是一惊,府的桂月华刚刚劫持过皇帝,去见俊阳侯无异于自投罗网,“值宿的副将是谁?先带我们去见他。”
军官扭头对一名士兵说:“点灯。”
蔡兴海挥刀阻拦,短刀刚一动,胸前已被拳头击中,大叫一声,胖大的身体倒飞出去。
“很紧要,淳于枭利用了崔家,很快还会背叛崔家,如果俊阳侯……”
桂月华不只是“鬼手”,还是“鬼脚”,前一刻尚在大踏步前行,下一刻已然飞起一脚,将飞来的暗器踢了回去,与此同时,将皇帝顺手放下,整个人蹿向阴暗的墙角。
皇帝等人吃惊,对方则是大吃一惊,这片区域即使在白天也很少有人,深夜里突然出现三个大活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皇宫禁卫巡查的时候通常不点灯,但是都带着灯笼和火石,随时能点燃照明。
士兵们疑惑不解,虽然没有收回兵器,却也没有立刻攻上来。
“快来救驾!不管你是人是鬼,快来救驾啊,再晚一会……”张有才不敢说下去了。
“什么人?”一人喝问,十几名士兵呼啦散开,将手中长枪对准“闯宫者”。
桂月华又迈出一步,“无关紧要。”
值宿的房间里还有几个人,都被刘昆升撵出去,然后转身仔细观瞧,片刻后心中再无怀疑,跪下磕头,“卑职刘昆升叩见陛下。”
“得罪了,陛下。”桂月华一猫腰,将皇帝横着扛在肩上,一手抓腿,一手仍然攥住握剑之手,大步向内宫的方向走去。
士兵们越来越拿不准,虽然天黑,他们还是能认出两名太监的服饰,至于另一人的装扮就看不清了,既然扶着胖大太监,想必也是宫里的小太监。
“不准点!”蔡兴海喝道,不想让一群普通士兵认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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