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敢,以后总会有胆子的。”“好。”柴悦点头。
“来人,送东海王回将军府。”柴悦不希望有人破坏楚军士气。
晁化和身边的几名士兵冷脸不语,东海王继续道:“万不可鲁莽行事,我就在将军府,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对他来说,战斗的主要内容从来不是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也不是勇猛拼杀,这些事情当然很重要,但是都有人专门负责,身为一军主将,他的职责是确保己方准备充分、阵势不乱。
东海王愣了一会,跟着柴悦回到对面,心中不由得一惊,不知不觉者,匈奴人已经很近了,岭下靠河的骑兵正在加速,如柴悦所料,要从北城发起进攻,正面岭上的步兵则竖起了长盾,他们不仅携带着泥土,还有大量的木头。
东海王无法安坐在将军府,又跑来观战,走到柴悦身边,脸色有点发白,“咱们就这么等着?”
东海王既敬佩柴悦的镇定,又恼怒他的冷淡,正要追问,柴悦腾出工夫,说:“匈奴人暂时不敢靠近山口,害怕那里有伏兵。”
“让你的人做好准备。”柴悦对部曲营不太熟悉,但是尊敬他们的求战之心。
晁化再不多说,等马牵来,上马直奔西城。
晁化恍然大悟,不住点头。
“东海王能安什么好心,分明是在用激将法。”
“柴将军勉力,我在府中备酒,静候佳音。”东海王强自镇定,匆匆下城,上马走出没有多远,听到了城墙上的战鼓声。
柴悦已经从城墙上下来,正与几名将吏安排士兵汲取井水。
“战无常势,你们可能要等很久,我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让你们作战,没我的命令不可擅动,明白吗?”
东海王脸色更白了一些,“如果匈奴人堵住南方的山口,神雄关的援军是不是就过不来了?”
安排得差不多了,具体事务交给将吏处理,柴悦又向城墙上走去,向晁化招手,示意他过来。
“所以咱们得相信镇北将军,相信他能尽快带来大批援军。”柴悦平淡地说,他能挫败匈奴人的锐气,能想办法应对土攻,可这些手段都是拖延,孤城难守,如果没有援助,碎铁城终将落入匈奴人之手。
晁化身上还保留着拐子湖渔民与河边寨兼职强盗的习惯,来到东海王面前只是稍一拱手,生硬地问:“找我有事?”
柴悦嗯了一声,目光一直不离远处的匈奴人,“这就是楚军的长处,平时训练得好,危急时刻自有应对手段。”
“我没忘,一只军队有前锋、有中军,也有后备,部曲营属于后备。”
几人同时点头。
柴悦沉默了一会,他不动用部曲营是有理由的,一则这是镇北将军的私人将士,主人不在,不可擅用,二则部曲营的训练仍不充分,与正规楚军不可相提并论。
柴悦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对练兵、用兵天生感兴趣,对他来说,训练有素、服从命令这两项素质远比勇猛善战重要得多。他喜欢正规的士兵,这些人总能准确理解主将的想法,临阵时不胆怯,也不冒进,即使领军不久,柴悦也能像运用手臂一样指挥众将士。就像前晚的伏击,换成一只不成熟的军队,肯定会有个别士兵忍受不住匈奴人的马蹄声,冲出藏身地点与敌人搏斗,从而坏了大事。
匈奴人步骑并进,速度不快,像是一只只巨大的爬虫,又像是一大片逐渐吞噬荒地的野草。
一名传令兵跑来,“柴将军,匈奴人向碎铁城进发。”
东海王走了,晁化脸色铁青,一名部曲士兵说:“咱们跟随镇北将军这么久,就是吃干饭吗?”
在这群人面前,东海王终于恢复了一点信心,策马进营,立于众人面前,“穿上你们的盔甲、拿起你的兵器,准备证明你们是大楚的精英与栋梁,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没人开口回应,但是他们都有点害怕东海王,纷纷跑回自己的房间,穿戴盔甲,拿着刀剑出来了,没有随从的帮助,许多人的盔甲穿戴不整,只好互相帮助着紧系丝绦。
东海王稍感满意,不想独自回将军府,就留在勋贵营里。
不知何处又传来几声轰响,没多久,一名传令兵骑马跑来,在街上大声喊道:“部曲营,即刻前往北城!”
部曲营那边传来马蹄声,传令兵连喊几遍,又来到勋贵营,停在营门口,向里面看去,他没接到命令动用这些勋贵子弟,可是看着一百多人无所事事,觉得有些怪异。
传令兵没有开口,拍马离开。
东海王道:“还等什么?都去守卫北城门!”心中却是一惊,西边的土堆应该还没成形,北边的城门就要被攻破了?
匈奴人攻得太快了,东海王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怀念韩孺子,那是他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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