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益开口道:“人已到齐……”皇甫益笑道:“淳于枭只是一个名字,谁用都可以。”
“客人都到了,主人在哪呢?”东海王嚷道。
冠军侯很快赶到,也是只带一个人,一进屋就向韩孺子和东海王拱手致意,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丝毫没有敌意——这是胜券在握者才有的大度。
“在下袁子凡,与林先生、鹿先生皆是淳于师门下弟子。”
“进宫是不能带护卫的。”韩孺子说。
片刻之后,冠军侯道:“争位本来就是非常之举,英王想要参与,也无不可。淳于师呢?怎么还没现身?”
皇甫益笑道:“是我的错。”说罢,举手拍了两下。
“我很少抓活的,大都是就地处决。”杨奉冷冷地说,“可惜,时间太短,我没能清除干净。”
外面停着两顶轿子,韩孺子更喜欢骑马,但轿子也不错,可以坐在里面独自思考。
房门打开,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七八岁的小孩,一个是须发皓白的老者。
“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又是一名望气者,韩孺子、东海王和冠军侯全都看向角落里的陌生孩子。
“武帝的儿子一大堆,难道都能争位?”东海王愤怒不已,桓帝的正统地位已被打破,没想到又被踩上一脚。
东海王打量对方几眼,“别蒙人,我见过淳于枭,跟你长得不一样,起码没有胡子。”
东海王与林坤山、冠军侯与鹿从心分别低头小声商议,韩孺子与杨奉互视一眼,都没有开口。
东海王小声嘀咕道:“当着太监说‘去势’,嘿嘿……”
“他找到东海王,东海王又找到我。”韩孺子冷笑一声,这个道理他早就看明白了,“等我挥刀‘杀人’,他们再将刀收回去。”
“他也是我的弟子之一,更常用的名字是林乾风,非常遗憾,前年他被官府抓捕,历经折磨,死于狱中,当时用的名字是张可鸿。”
府丞进来,微带颤声地说:“倦侯,宫里来人……”
“皇甫先生。”冠军侯显然认得此人,态度很客气。
“顺势而为,何罪之有?”韩孺子微笑道,林坤山笑着退回到东海王身边。
“这个……这个……”东海王狠狠地瞪了林坤山一眼,怪他事先保密,林坤山一脸无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东海王终于想出反对理由,“当今天子是武帝之孙,继位者只能是平辈或者晚辈,哪有选长辈的道理?以后太庙里怎么排位置?”
韩孺子看向身边的杨奉,杨奉面无表情,似乎仍不认可这位“淳于枭”。
“没错。”东海王附和道,“总不能你们几位望气者决定谁能继位吧?”
“淳于枭是在下用过的一个名字,真名皇甫益。”
宫变之前,崔家曾经接待过一位淳于枭及其弟子步蘅如,东海王可不会忘记,那个淳于枭自称去势,曾向儒生罗焕章宣称要当没有子孙拖累的皇帝。
东海王眼珠转了转,叹息道:“可惜,我对那位淳于枭印象挺好,林先生别误会,就算他还活着,我也选你当军师。”
“等等。”韩孺子打断望气者,左右看了看,“人还没齐吧,当今天子呢?太后呢?没有他们,咱们站在这里说什么都是无用。”
“他也要争夺帝位?”冠军侯忍不住开口了。
齐王造反失败,官府四处抓捕望气者,宫变之后,更是撒下天罗地网,许多人只是以算命为生,就被当成望气者抓起来,活着出狱的人寥寥无几。
三人全都愣住了,英王韩锳,这个小孩子居然是他们的叔叔。
冠军侯的军师也是一名望气者,杨奉事前向韩孺子介绍过,此人名叫鹿从心,与其他望气者一样,从面容上看不出具体年纪,三十以上任何一个岁数都有可能,唯一的区别是神情比较严肃,不像林坤山等人那么随和。
望气者袁子凡走到孩子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武帝幼子,受封为英王,讳锳。”
“可是能当‘恩师’的淳于枭只有一个吧。”东海王说。
房门再次打开,一队宫女鱼贯而入,并排站在中间,共是六人,全都捧着托盘,每只托盘上面摆着两枚印玺。
“陛下有恙,太后正悉心照料,因此不能前来,特派出十二枚皇帝印玺以表明心意,诸位觉得可否?”
四名争位者走过来察看,英王个子矮小,让袁子凡抱着自己,伸手想摸印玺,被袁子凡阻止。
皇帝印玺共有十二枚,用途各不相同,韩孺子只认得一枚,最重要的一枚,可以用来颁布圣旨的那一枚。
他看到了,宝玺就在一名宫女的托盘上。
他再次看向杨奉,觉得真正的淳于枭必是这四名望气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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