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粗心,居然忘了给身边宫女一个名份。”慈宁太后说。太后终于相信。

普通女子被问到这种事,通常会脸红,孟娥却面不改色,摇摇头:“没有。”

孟娥双手被缚,由四名女侍卫带进来,向慈宁太后跪拜之后,获准起身。

有这句话,御医和侍卫们也就满意了。

他的一切计划都建立在皇帝永远不会再醒来的基础上,一旦皇帝能够开口说话,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抓捕他。

她不愿当着太监的面承认错误,命人将景耀带走,仍然关在狱中,叫来女官,拟了一份懿旨,明天上午宣召韩稠,她要当面问个清楚。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孟娥沉默一会,“陛下第一次进宫称帝时,一无所有,我希望他能有一技傍身。”

治疗内伤如同整理一团乱麻,最忌心急、心乱,只能一点点进行,他们预计要一整天以后才见初效,至少三天才有明显效果。

“内功能傍身?”

慈宁太后稍稍放心,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这几天的行为,要不是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对各方逼迫得太紧,孟娥早就会给皇帝疗伤,就连御医也不至于有了猜测却迟迟不敢说出来。

对韩稠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白天的时候,对孟娥的审讯无疾而终,他就预感到风向在变,于是动用宫里的一切关系,打探慈宁太后的一举一动。

孟娥揉揉手腕,没有谢恩。

三位御医又被叫来,与五名侍卫聚在一起,商量一个最稳妥、最有效的疗伤办法。

“就算不能自救,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孟娥被押回原处,手上没再捆绑绳索。

她对孟娥的信任又多了几分,挥下手,示意宫女解开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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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太后沉默无语,到了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韩稠的确很可疑,别人都看在眼里,只有她被迷惑。

“说他坏话的人不少,可是都拿不出证据,你有证据?”

慈宁太后问侍立一边的女官,“宫册里有她的名字吗?”

“刺杀皇帝对韩稠有什么好处?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讨我欢心,难道就是为了掩饰刺驾?”

她派亲信的两名太监、一名宫女留下,自己离开,休息了一会,决定召见孟娥。

慈宁太后再难忍受,“带下去。”

看过之后,五人态度不一,或肯定,或谨慎、或犹豫,但是结论都差不多,与御医的判断吻合:皇帝的确是内息混乱。

慈宁太后不会这么做,只是越来越好奇,“是谁教皇帝内功?”

景耀不明所以,但是不敢再有隐瞒,将自己查到的一些情况全盘托出,这些事情仍然无法证明韩稠与刺驾直接相关,但他做的每一件事,让商人毁掉欠条、交出圣军师等等,都在减少皇帝的警惕。

慈宁太后亲自监督了一会,一名休息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太后气势如虹,怕是不利于疗伤。”

“你现在以什么身份留在陛下身边?”

五名侍卫、孟娥、景耀先后被召进慈宁宫,韩稠全都得到了消息,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传言说皇帝有可能会醒过来。

慈宁太后总算明白了一点原因,她能想象得到孺子在宫里当傀儡期间是多么的孤独与恐惧,这名女子算是趁虚而入,那时候给予皇帝的一根针,现在也能价值千金。

“云梦泽刺客武功高强,陛下若没练过内功,当时就会被杀死。”

“普通宫女。”

他又去找那些商人,商人倒是很愿意见他,张嘴就问什么时候能赔偿损失,他们烧毁欠条可是有条件的,说起其它事情,全都支支吾吾。

韩稠找借口离开会馆,想要再打听一下宫里的动向,却已找不到人传话,那些人或是闭门不纳,或是声称太晚没有办法进宫。

韩稠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他必须离开京城,回到洛阳,回到自家的地盘,那里有他的家人,遍布他的势力,还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皇帝终于醒来,仍然虚弱,却能开口说话,最先要找的人不是慈宁太后,不是奸臣韩稠,不是皇后,不是诸多亲信。

“叫崔腾来。”

(今日一更,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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