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究竟想说什么？韩孺子看完之后感到困惑。韩孺子解释道：“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杨奉自感病重，为了给我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所以亲手制造了暗害的假象。”
“他不能让晁鲸直接转述给陛下吗？”
剑是好剑，正因为太好，反而舍不得使用，韩孺子轻叹一声，打算收剑回鞘，一低头，看到剑鞘出口处多了一块小纸片。
孟娥更糊涂了，“杨公真没有必要这样做。”
“没有那么简单，杨奉肯定是想对我说什么，内容都在这个故事里。”
“孟娥，你过来看看。”
韩孺子上床躺下。
“那这就是挑衅了，刺客想告诉皇帝，他会像陈氏后人一样逃得无影无踪，陛下永远也抓不到他，最好的选择是与太祖一样，就此放弃。”
主角是大楚太祖韩符，按圣军师所说，这本书的一多半内容都与楚、齐、赵三方争霸有关，这个小故事也是如此。
“有一些，都不连贯，说明不了什么。”
“战场上拼的是弓弩长枪，偶有近战，砍刀也比剑更好用。江湖人喜爱用剑，太祖或许一直还当自己是豪侠。”
韩孺子嗯了一声，这是很明显的事实，他看一眼桌上的太祖宝剑，自从宝剑物归原主之后，他就一直带在身边。
事隔三天，一位陈氏后人突然出现在京城街头，在大声宣告自己的身份之后，当众自杀，以谢诸豪侠的庇护之恩。
韩孺子沉默了一会，如果这就是杨奉的目的，这名太监的确成功了，韩孺子已经没办法将故事从心里去除。
韩孺子对着烛光仔细看剑，顺手将剑鞘放在桌子上。
“景公可曾调查过杨奉的来历？”
一名亲信找到了线索。
“杨奉是个骗子？”
凌云阁足够大，她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共有三页纸，孟娥看得很快，放下纸，看着皇帝。
孟娥走到桌前，将宝剑收回鞘中，看了一眼四块纸片，重新排列一下，变成“枭请收手”，随后打乱，伸手捏熄蜡烛，摸黑走出房间。
据晁鲸所说，他一个月前到达军寨的当天，就从杨奉手里拿到了太祖宝剑，自此之后，剑不离身，杨奉也从来没有再要回去。
故事直接称太祖为“韩符”。
她想了一会，“首先，写故事的人不喜欢大楚太祖。”
原来陈氏后人一直受到豪侠的保护，东躲西藏，最近的时候离京城只有不到一百里。
孟娥却记得，一声不吭。
“继续调查。”
“可有线索？”
韩孺子当她已经走了，盯着残书看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拿起太祖宝剑，拔剑出鞘。
自从住在皇宫里之后，韩孺子白天忙于处理朝政，晚上极少单独就寝，孟娥名义上仍是皇帝的贴身侍女，两人见面的机会却不多，但是没有因此产生疏离与陌生感，韩孺子随口叫她的名字，她嗯了一声，走过来，与往常一样不冷不淡。
纸片比指盖还小，一面被涂黑，翻过来另一面还有字，一个“手”字。
孟娥没听明白。
“你觉得这个故事想说什么？”
景耀曾经查过孟徹、孟娥的来历，得到的消息都很准。
孟娥又拿起纸，看最后半段，都是在赞美豪侠，没说“道理”。
“杨奉没有问题，朕只是想知道……他的家人在哪，杨奉说过他有一个儿子。”
韩符派出大批亲信分赴各地，监督官府四处搜寻陈氏后人的下落，与此同时，又将齐民大量外迁，充实北疆与南方郡县。
“是，陛下。事隔遥远，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朕不着急，但你要认真调查。”
“是，陛下。”景耀退下，很高兴接到这项任务，他也对杨奉感兴趣，一直就想查个清楚，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韩孺子仍觉得不够，杨奉给皇帝出了一道题，韩孺子就要以皇帝的身份加以思考、解决。
杨奉死了，曾经读过那本书的圣军师、栾半雄也都被处决，可是还有一个人活着，他虽然没读过此书，但是多少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望气者林坤山曾经戴罪立功，前往云梦泽帮助杨奉剿匪，或许他能解读那个故事，从而破解杨奉留下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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