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么聪明,过完年再想别的借口挽留太后呢?不说放弃皇宫,也不说迁都,最后事实上却常驻洛阳,你能保证陛下不这么做吗?”“这可不是‘一句实话’,是三句。”东海王打个哈哈,随后端正神色,“实不相瞒,诸位大人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不过听闻陛下在洛阳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迁都,还要追究迁都谣言的来源,我觉得这就是定论了。既然不会迁都,陛下肯定是要返京的,至于什么时候,咱们当臣子的不好胡乱猜测,不如静候陛下自己的决定吧。”
“那你问吧。”平恩侯夫人有几分警惕,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慈宁太后的信任,绝不想轻易失去。
“生意怎么了?”
“呃……你先说是什么烦心事吧,再不济,我也能开导一下。”东海王现在比较谨慎,当着王妃也不敢说大话。
“抱怨也没用,麻烦是你的,看你怎么解决。”平恩侯夫人有点兴灾乐祸。
元九鼎笑道:“估计早不了,明天吧,我们再来登门拜访。”
“我还以为你要打听什么秘密呢,太后当然生气,陛下一走了之,人不回来,还要将太后接到洛阳。你知道……”平恩侯夫人压低声音,“太后等了多少年、受了多少苦,才进到宫里成为太后?皇宫对太后来说,就像天下对于皇帝一样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
“可不。”东海王皱眉,“王妃这是怎么了,不高兴看到我吗?”
东海王点头,表示明白,如果当初他夺得皇位,绝不会随便离开皇宫,在这件事上,他佩服当今皇帝的决绝,心里却不是特别认同。
元九鼎哈哈一笑,几位大臣拱手告辞。
预料中的大麻烦虎头蛇尾,东海王有点意外,但也松了口气,急忙去往后宅见王妃,两人可是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我未必知情。”
“话先说清楚,虽然好兄弟帮过我几次,可这回我帮不了你,太后正在气头上,谁的劝也不听。”平恩侯夫人欠东海王不少人情,不想在这件事上偿还。
“我只知道谭家从南方刚刚运到京城的一批货被扣下了,必须缴纳重税才能放行,带货的管事说,税官暗示了,这只是开始,以后只要是谭家的货物,进京、出京都要缴重税。”
“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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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来京城了,谭家生意那么大……”
这些大臣比刘择芹等人要客气得多,分宾主落座,东海王这边只有一个人,对面则是一排,按规矩排序,冯举位于上首。
“陛下对你这么说的?”
“人家都堵上门了,你还问我是谁?”
“知道就说,不知道就算了,我不勉强。”
寒暄几句,冯举道:“东海王,我不妨直白说吧,今天来见你只为一件事,请你向我们透露一句实话,陛下究竟是不是要迁都?会不会回京?何时回京?”
东海王笑了笑,随口问道:“除了你,最近还有哪些命妇经常进宫?”
东海王苦笑,“这哪是我揽下的?太后给我写信,请我帮忙。”
“你相信陛下?”
“是啊。”
天寒地冬,几位大臣坐在轿子里抱着暖手炉,依然冻得脸色发青。
谭氏正坐在卧房里等候,与春风满面的丈夫相比,她表现得比较冷漠,平淡地说:“你回来了。”
“谭家的生意京城占一半,而且官官相通,京城刁难谭家,以后其它地方的税官也都会效仿,这是要将谭家逼上绝路啊。”
“陛下与大臣斗得这么激烈,一副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认输的架势,太后怎么知道陛下派人来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要故意传给大臣听的?”
东海王急忙将大臣们请入家中,来不及与王妃见面,一路风尘,却要先尽地主之谊。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
“陛下不是派人解释过好几次吗?太后为什么还不肯相信陛下?”
“当然高兴,只是这股高兴压不下去我心中的烦闷。”
东海王吃了一惊,“不会吧,那些人都是朝中重臣……再说我刚从洛阳回来,朝廷的反应不至于这么快吧?”
“不少,大家都抢着讨好太后。”
“除了你,还有谁比较得宠呢?”
两句“除了你”,让平恩侯夫人脸上露出笑容,“我可是立过实实在在的功劳,才得到太后的宠信,别的命妇不过嘴上说些好听的话,怎么能跟我比?也就是王家的几位女眷,仗着亲情,比较得宠。”
平恩侯夫人收起笑容,“尤其是那个王翠莲,严格来说都不算外戚,就因为小时候叫过太后几声‘小姐姐’,现在一步登天,在皇宫里经常一住就是好几天,她算什么?连朝廷命妇的身份都没有啊。”
“事情往往如此。”东海王劝道,又问了几件事,心里却已明白,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关键,都在那个王翠莲身上。
(今日一更,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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