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梦
“轰隆——”一声闷雷炸响，徐吟倏然睁开眼睛。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有人温柔地抱住她，一边轻轻拍着后背，一边哄道：“阿吟别怕，打雷而已。”
徐吟有些迟疑，这个声音是……
“姐姐？”她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说道。
很快她得到了回应：“嗯。睡糊涂了吧？才丑时，再睡两个时辰不迟。”
徐吟带着茫然躺下去，幽暗的光线里，看到姐姐替她掖好被角，躺到身边。
都说人死前会回光返照，看见最期望的事，那现在这个，大概就是她心里最美的梦吧？
天青色的帐幔轻轻垂落，上面的虫草绣纹栩栩如生。鼻端传来栀子的甜香，漫漫然将整个人淹没。
徐吟看着眼前的姐姐，娇艳的面容，清亮的眼神，是十六岁青春明媚的模样，而不是后来那个雍容华贵，却满眼苍凉的徐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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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到，就被人迎了进去：“大小姐，三小姐！”
这疼痛感也是这般真实。
他脸色青灰，瘦得不成样子，嘴边还有溢出的血丝，身体轻微地抽搐着。
这世上有这么真实的梦吗？却听徐思慢慢说道：“你别怕，父亲一定会醒过来的，季总管已经派人去寻访名医了。听说雍城有位姓黄的大夫，曾经做过御医，因为脾气耿直，得罪了权贵，一气之下辞官回了乡。他医术高超，曾经治愈过脑疾，一定有办法让父亲醒来的。”
她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徐吟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床上的人。
想什么来什么，外头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静夜里惊得人心口一跳。
她的屋外种了一株栀子树，每到开的季节，那种甜得腻人的香气，能霸占整个曲水阁。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她喊了一声：“父亲！”便扑到床前。
再后来，姐姐入宫，她也跟了去。
徐思不再说话了，飞快地换好衣裳，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去拉徐吟的手：“走，我们去看父亲。”徐吟整个人还是懵的，稀里糊涂地让丫鬟伺候着换好衣裳，被徐思拉出了院子。
夏至一边指使丫头拿出姐妹俩的衣裳，一边答道：“似乎是大人的病情有变。”
就像她的少女时期，自由自在，浪漫热烈。
那人的声音充满歉意：“季总管，我快马先回来的，黄大夫要明天才到……”
方司马？徐吟停顿了一下，封存的意识被这个称呼唤醒。
义军破城的那一天，她赶去荧台，却迟了一刻。
丫头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徐吟一路看着熟悉的景象，奇怪的感觉更浓。
徐吟有些发怔。
半夜时分，里里外外却站了很多人。
“姐姐。”她呢喃着抱过去，“我好想你啊……”
十年来形影不离，直到死亡分开了她们。
这景物也太细致了，死前的梦，原来这么逼真的吗？简直和时光倒流一样。
徐思有些糊涂，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想了想，大概是近来府里气氛太沉闷了，便柔声安慰：“没事，有姐姐在呢！”
季经看到对方，急切地问：“方司马，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大夫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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