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沉默良久，终于有反应了。这种事儿，薛如以前不是没遇到过。只是京里的贵夫人，做事没有这么难看的，便是以退为进，也顾虑着她的名气，好声好气地问。哪像这位郡王妃，二话不说当众甩出来一句话，回不回王府？
这让她怎么答？要跟着回去，那就是自降身份，坐实勾搭郡王。不回，堂堂郡王妃，亲自来请，她还推三阻四，未免太拿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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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恍若未闻，说道：“想必王妃也曾听闻贱妾的身世，先祖父含恨而终，父兄尽数身死，先母拼力相护，才有了贱妾这条命。自出生起，贱妾身上便背负着罪孽，梦中皆是先母血泪。亲人一日不安息，贱妾一日不敢从良，更不用说妄想诰命。”
怪不得南安郡王说，他这王妃就是个乡间妇人！
“请封？就是有机会得诰命了？王妃果然很有诚意。”
薛如接着摇头：“然而，贱妾却不能答应。”
“你这话说的，王府里虽然没人追捧，可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算辱没了她。”
“薛姑娘怎么还不答应？”
嬷嬷笑了，温言道：“薛姑娘，王妃不是来算账的，你莫担心。以往见了什么客，我们也不计较。我们南安郡王府，虽然不是什么显贵之地，但是王妃一片诚心，不会将你当成寻常侍妾对待。只要你好生服侍郡王，日后为你请封也不是不可能。”
薛如面色微变，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却仍然咬着牙说：“嬷嬷误会！贱妾不过一个伎子，见客本是寻常事，不独郡王而已。”
郡王妃气得直咬牙，在屋里小声骂道：“这个小贱人，可真会说话。本王妃再逼她，岂不是成了不重孝义之人？”
说到这里，她俯身跪下，悲泣：“贱妾不识抬举，还请王妃降罪！”
听得这话，酒楼里的客人们兴奋起来。
“总不会看不上吧？她名气虽大，可终究只是个伎人，到谁家都只能当妾，郡王府又不是小门小户，便是做个妾也算抬举她了。”
“薛姑娘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女子终究要找个归宿，难不成她想一辈子迎来送往？薛姑娘不会这般轻浮的。”
“不就进府吗？怎么还指教起来了？”
这位王府嬷嬷阅历丰厚，听得这些话，也不慌乱，目光淡淡扫过，说道：“薛姑娘说哪里话？郡王这些天日日前来明德楼，甚至与姑娘共处一室，自然是相熟的。郡王体谅王妃，没有提及，王妃也心疼郡王，这才亲自前来相请。”
“但是，做了郡王的妾，以后只能做小伏低了啊！”
薛如抬起头，已是眼泪涟涟，说道：“王妃抬爱，贱妾铭感五内！”
话说到这里，薛如已无法直接拒绝。她一个伎子，还敢挑捡郡王不成？
“所以说，是王妃领会错了，自作多情？”“哈哈哈，怕是故意表现贤惠吧？”
“是啊，教坊司出身，若能得到诰命，也算不枉了。”
这些男人都是傻子不成？如果郡王妃真心想接她入府，只需派王府嬷嬷过来一趟，静悄悄把事情办了，哪会这样大张旗鼓？她是故意的，一则，指认她勾搭郡王的事，表现自己的大度，二则，进了王府就任她搓圆搓扁。
郡王妃追问：“你真要出家？”
嬷嬷许久没得到回应，追问：“薛姑娘？”
薛如气得脸色都青了，说出家就是表达一下决心，这个南安郡王妃，懂不懂客套？郡王妃显然是不懂客套的，真就一心等着答案。
薛如只得说道：“只要教坊司许可……”她哭了起来，“贱妾早就想出家了，求王妃助我！”
郡王妃是瞒着郡王来的，闹大了郡王就会知道，这么说她必不敢应！薛如算盘打得好，哪知道哭着哭着，一道声音从楼上雅间传出来，充满同情：“薛姑娘真是太可怜了，没关系，王妃不帮你，我帮你！”
对不起，睡迟了一点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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