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宫门,侍卫验过令牌,放了她们主仆进宫。

还好写功课这种事,由伴读们轮着来,不然他怕是要提前绝顶。这一位,她还真不用介绍。

在东江那些话,倒不是骗人的。姐姐确实聪慧过人,论起才学来,丝毫不输那些才女。

虽然这对她来说不难,可平白做两个人的功课,那也是件苦差事。……

燕凌唉声叹气:“陛下说了,太子去哪,我就去哪。”

徐吟微微一笑:“文长史不要过于苛责自己,这世界需要人委曲求全,也需要人宁死不屈。倘若人人八面玲珑,又有谁来告诉世人,何为百死不悔,何为慷慨就义?”

要说这出戏也简单,就是两拨人互相看不顺眼,你来我往讽刺挖苦。

徐吟同情地看着他:“真是辛苦你了。”

卫均送他出去,回来道:“偷偷瞧了眼数额,十分满意。”

外头的车马不能进宫门,徐吟的身份也不够资格坐步舆,只能带着两个丫头走路。

内侍恍然大悟,这手感确实像是一张叠起来的纸。这倒比什么珠宝都容易收藏,又不显眼。

她忽然想起:“公主那边,我应该不用帮她写功课吧?”

燕凌偷偷过来跟她通气:“上午学经史,男女是同班的。卢太傅最严厉,盛学士好说话,余下的侍书侍讲,都不敢得罪太子公主,你稍微听听,别走神就行了。下午两边分开,我们还要学国策,你们学诗词书画,这个很好混的,基本就是玩。”

“哦。”

徐吟的目光移过去,然后就笑了。

博文馆外,种了一大片修竹,如今正是春天,枝叶掩映,十分清幽。

燕凌说:“公主的功课都是她身边的宫女代劳的,师傅们都知道,反正她就是来凑个数。”

所以说,他这个千牛卫中郎将,生生成了太子的侍卫加伴读,真叫人掬一把同情泪。

竹林包围的凉亭里,此刻正聚着一群十几岁的少女,个个明艳得跟儿一样,彼此却横眉怒目,几乎要打起来。

燕凌诉苦:“不止呢,还得帮太子写功课。不能写太好了,不然卢太傅会怀疑,也不能写太差,过不了关又要挨骂。写完了还得让太子听懂,不然课上答不上来,那就穿帮啦!再加上我自己也要交,两份不能重复,每次都要想破头。”

徐吟点点头,问:“你也要去?”

徐吟点算了一下,笔墨纸砚,袖套点心,手帕香包……她说:“宫里什么都有,这些就够了。真缺的话,请公主帮个忙就好了。”

他就是个跑腿的小内侍,那些人得罪不起,不敢过去触霉头。

徐吟仔细听了一下,无非就是绿衣姑娘嘲笑红衣姑娘,弹琴跟拉锯子似的,红衣姑娘反讽回去,绿衣姑娘画的鸟儿像虫子。

小内侍还没说完,凉亭里又有变故。两位郡主吵着吵着上了火,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然后就真的打起来了!这下可闹大了,原本不敢插手的宫女,忙忙地上来拉架,亭子里乱成一团。

正推挤着,忽听“哗啦”一声,石桌上的茶盏不知道被谁打翻了,摔在了地上。

姑娘们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轴画掉在地上,被淋个正着。

静华郡主大叫一声:“我的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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