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想一想跟她结亲，这脖子都凉飕飕的。姑娘家，才貌都是其次，品性最为重要。谁家敢娶这么个凶悍媳妇？生起气来，喊打喊杀的怎么办？”
那位夫人似笑非笑：“这话说的，小小年纪，也不怕折了寿。真说起来，她那个县君封号，还是杀人得来的吧？听说，她假称要结亲，才得以接近那吴贼，将人家一刀断头……啧啧啧，这也太不讲究，就不怕未来的夫家膈应。”她听出了徐吟言下之意。她夫家的爵位，一样是杀人得的，而且她丈夫只是运气好袭的爵，有什么脸瞧不起自己亲手拼出来的封号？怀远侯夫人气得够呛，搜索枯肠想要驳回去。可惜没等她想出来，前头传来消息，圣驾到了。
徐吟点了点头：“哦……”
果不其然，众人行过礼，皇帝叫了平身，长宁公主就拼命向她招手。
“就是。”小桑十分赞同，“说三道四，品头论足，也不看自己配不配！还膈应，她有机会吗？”
而少女已经走到近前。
徐吟转过头，看向另一位说她折寿的那位，含笑问：“这位夫人呢？”
怀远侯夫人又被气到。她这是什么意思？显摆自己有资格去迎接圣驾吗？偏偏……显摆得没有一点问题，本朝侯爵早已泛滥，自家夫君身上并无职司，一个闲散侯爷确实没有资格近前迎驾……
她什么也没说，可这夫人硬是听出了羞辱的意味，低下头没敢再说话。
徐吟回道：“先前也不知道她们做得好不好，这不就穿来给公主看了吗？公主瞧着好，叫人去做就是，宫中手艺更好，定然比这件还漂亮。”
这位夫人面上浮红，一时尴尬地站在原地，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眼见话题歪了，徐吟不得不出声警告：“打住！这种话以后不许说，叫人听见怎么办？”
徐吟含笑回应：“是，小女徐吟，受陛下隆恩，忝封县君。敢问夫人是哪家高门？”
短暂的静默后，现场忽然乱了。
小满领会过来，急忙认错：“奴婢胡言乱语，以后再不会了。”
徐吟再次一笑：“夫人自便，我去迎接圣驾了。”
背后说人闲话不稀奇，被正主听到固然难为情，可也不是没发生过，但被人当面问上来，这就少见了。
这位夫人无法，只得答道：“妾身夫家姓梁，家翁在礼部任职。”
比起之前那位，这位夫人就淡定多了，她慢慢摇着扇子，从容回道：“我家姓刘，祖上有幸立下军功，留了个怀远侯的爵位，如今袭爵的正是外子。”原来是位侯夫人，怪不得这么自傲。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随后就见墙后面转出来一名少女，冰肌雪肤，眉目如画，明明没有打扮得多华丽，可她一出现，这满园的春色都被压下来几分。
徐吟微微一笑，说道：“好叫夫人知道，我这封号，确实是杀人得来的。谁叫我没有令夫的运气呢？祖上没传下爵位，只能自己拼一个出来，想必令祖会感同身受吧？”
长宁公主笑开来，牵着她的手，一同往里走。
女儿节的习俗，是要在水边饮宴的。京城有阳水横贯而过，恰好经过大光明寺，因此今日的宴席就设在了寺后的河边。
一开始说要来的是后妃们，大光明寺接驾很有经验，早就准备妥当了。没想到皇帝临时要来，这规格又不一样，仓促之下，闹了个兵荒马乱。
皇帝倒是不嫌弃，看着水边扎起的彩棚，还挺高兴：“如此行宴，颇得野趣。今天不必拘束，礼节能省则省，大家随意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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