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变天
长宁公主呆呆地往上看去。
头顶有人抓着绳索荡下来，滑到她的身边，将她拦腰抱住。
“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还有一直记挂在心里的面容。
长宁公主疑心自己是在做梦，反手抓住她，喃喃问：“阿吟？”
“是我。”徐吟看着眼前的长宁公主，不可思议地问，“公主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长宁公主张了张嘴，有许多话想说，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泣音：“阿吟……”
看她情绪不对，徐吟柔声安抚：“别怕，已经没事了。我们下去再说。”
徐家护卫一轮齐射，下面的山贼死了一片，局面已经初步控制住了。
哪怕端王被囚又怎样？皇权衰落已经是事实，地方割据早就无力收拾，便是拖得一时，那些早就埋下的祸患最终还是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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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公主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
事发以来，她总觉得自己活在一个梦里，什么兵变，什么出逃，全都是一个梦。只要她醒过来，就还是快快乐乐的小公主。
徐吟沉默片刻，伸手拥住她，轻轻拍抚安慰。
“我们趁乱逃出了皇宫，廖将军留下断后，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我们一路往南走，侍卫越来越少，等到了这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我们不敢走大路，结果遇上了山贼……”
徐吟心中一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陛下他……”长宁公主抽噎不停：“父皇……父皇驾崩了……”
做完这些，她才坐到长宁公主面前，轻声问：“公主，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你出京陛下知道吗？”
徐吟绞湿帕子，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汗珠与血渍。待涂过药后，又帮她重新梳过发髻。
历史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王朝气数将尽，非一人之力，亦非一事之为，它由无数细微的变化堆积而成，哪怕她尽力抹平了可见的危机，已经蚀空的屋子仍然摇摇欲坠。当下一个契机来临，一根柱子被推动，于是轰然坍塌。
徐吟心中五味杂陈。
徐吟怔了一下：“他哪来的兵？”
显而易见，她遭了大罪。头上发髻散乱，脸上还留着红肿的痕迹，徐吟轻轻一触，她疼得往后一缩。
听她提到皇帝，长宁公主呆怔了片刻，忽然“哇”地哭了出来，锦书和淡墨也跟着垂泪。
长宁公主拒绝：“你们不要动，我自己来就行。”
徐吟转头吩咐：“柴七，找个屋子安顿他们，再找找哪里有大夫！”
“是。”
说完，她放声大哭，声音哀切而痛苦。
“忍着点，不洗干净会化脓。”徐吟口中安抚，手上动作飞快。洗伤口，挑刺，洒药，再包扎好。
长宁公主说不知道，但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事定是蒋奕搞的鬼，他原本就是从禁军出来的，这些年暗中另有势力，余充一死，他派自己的弟子进京，动用这层关系发动了兵变。
“那太子呢？”
“我没事，你们……”长宁公主看着她们满身血迹，眼泪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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