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马：“走。”
他驰过了漫漫黄沙，抵达那座边陲小镇，推开了客栈的大门。燕凌没否认她的话，只安抚道：“这种假设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现在一切都很好啊！该死的人都死了，该活的人也活着。”
“时候还早，要不我们……”
“听说柳昭仪被打入了冷宫，就因为得罪了徐贵妃。”
徐吟感觉到了，立刻缩回被子里：“我想睡觉。”
“还好脸坏了，要不然就是另一对赵氏姐妹。”
燕凌看了看外头，冬日夜长，还不见光亮，不由蠢蠢欲动。
“呃……”
“没事，做了个梦。”
“怎、怎么了？”
——不对，她比徐思要年长一些，容貌更盛，打扮也更华丽。
“那就是徐贵妃啊！真美！怪不得陛下对她言听计从。”
“说说。”徐吟已经没半点睡意了，拉着他问，“具体什么样的梦？”
前世她要了明珠这个封号，为的是恶心魏四，自己从来没当回事。一个靠姐姐出卖自己得来的封号，本来就是肮脏的，她又怎么会觉得好？
凉川，他抬头看过去，黄沙中露出小镇隐隐约约的轮廓。
发现徐吟没笑，他关切地问：“怎么了？你不会被吓到了吧？伪帝都死透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
有玄铁卫疾驰而来，向他禀报：“公子，他们去凉川了。”
他却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相比起徐思的华丽，她穿得简洁利落，窄袖的胡服，热烈的红色，在人群中却像是一只孤鹤。脸上覆着半边的面具，露出来的另外半边不施脂粉，却仍然堪称姝丽。
他看着她身穿红衣，脸上仍然覆着那半边面具，从黄沙中向他走来——经过他时，淡漠地扫过一眼，丝毫没有停留。
徐吟被他说的笑起来。
“你梦中的事，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伪帝牵着徐思的手上了楼，两人说说笑笑地看灯。
“商之妲己，夏之妹喜，周之褒姒……如此妖姬，国之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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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戚才人，怀着龙种呢，竟死于非命……”
可是他张不开口，只能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神情充满不屑与痛恨。
他冲进去，看到她眼神空洞，生气逐渐逸失。面具落下，藏在下面的半边脸布满一条条深深的刀疤，可以想像划下去的时候使了多少力气。
燕凌猛然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头顶的百子千孙帐。
可是现在，被他这么说出来，忽然就释然了。
他不屑地回道：“暂且不必管他，真敢跟上来，就叫他有来无回。”
不，不是的。他在心里说，你们都弄错了，她不是这样的。
“不要不要，我要你。”燕凌死皮赖脸，跟着缩进被子，“来嘛，这么冷的天，动一动才会暖和。”
再不同意，他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都要说出来了。徐吟不再说话，纵容他的放肆。
新房里安静下来，只有断断续续的声响。
龙凤烛烧了一夜，终于燃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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