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熙儿垂下头，轻声说：“姑母，我自然是不愿的。”“是。”柳熙儿顺从地说，“我都听姑母的。”
柳太妃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顶，仿佛安抚一只豢养的猫儿：“你放心，再给姑母一点时间，你表哥会同意的。”
说罢，她转回去解释：“娘娘不要误会，这位杜将军我见过的，相貌英武俊朗，委实一表人才。他今年不过二十六，读过书，性子端方内敛，并非那等粗鲁武夫。京中旧族新贵，看中他的人不知凡几，你若不肯相看，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禁军十一卫，目前是京畿的卫戍军之一。十一卫的指挥使，就是兵权在握的实权将领，更不用说对方还有爵位在身。
柳熙儿仿佛被她说动，露出向往的神情。
“没有！”柳熙儿哭着摇头，疼得动都不敢动，“姑母，您相信我，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人。”
“谢姑母。”
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柳太妃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已是信了大半，再看到她渗血的裙摆，语气软了下来：“起来吧。”
柳太妃见状拧眉：“你把自己弄伤了，端午那日怎么办？我要借故推脱，岂不是让她们怀疑？”
“姑母，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柳太妃这才满意，叫人来给她包扎。
待伤口处理好，她挥退宫人，放柔声调：“熙儿，你不要以为姑母妨碍你的前程。那个人听起来不错，可说到底不就是徐三的部下吗？嫁给他，就算你成了伯夫人，可到了徐三面前，你也就是个下人。你想永远低她一头吗？跟她院子里的媳妇子一样，说不准你的孩子还得给她的孩子当伴读。”
刚把火炉熄灭，忽地一个茶盏飞来，狠狠摔在她的脚边。
柳熙儿挤出笑容：“姑母放心，我伤得不重，到时候一定不让别人看出来。”
柳熙儿眼泪哗啦啦往外流，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听姑母的话，处处捧着她而已。”
昭王妃见状，嗔怪道：“你这孩子，话也不说清楚。什么早年娶过妻，别人听着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
“有没有这个意思，我看得到。”柳太妃冷声，“说，是不是你跟徐三约好的？你先前去大光明寺，就是为了求她吧？”
柳熙儿痛呼一声，抬头看到柳太妃阴沉得滴水的脸色，又不敢站起，只能硬生生地忍下，看着鲜血渗出衣裙。
柳熙儿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向柳太妃：“姑母……”
“太妃不必担心，”徐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位将军早年娶过一房妻室，只是后来遭了意外，一家子为奸人所害，只剩下他一人。他是续弦，对妻子的家世要求不高。我已问过，他并不介意。”
这话说出来，柳太妃和柳熙儿都是一愣。
柳太妃满意地点头：“去休息吧，好好养伤，这几日就别动了。”
“侄女告退。”
柳熙儿一步一挪，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屋子。
进屋的同时，眼泪落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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