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妃高兴极了。她现在最难过的就是这个,冬天还能分到一些炭,夏天却是一点冰也没有。要不怎么盼着徐吟来呢?她来了,冰盆立时就送来了。有吃有喝又有冰盆降温,日子舒服多了。宫婢只得应下:“……是。”
隔日消息传回东宫,燕承一脚踹翻了凳子。
明德帝得到禀报,半晌没有说话。
燕承不安的就是这个。他先前对柳太妃威逼利诱,就是瞧准了柳太妃别无选择,只能指望他上位后脱出牢笼。现在徐吟频频造访,他惊觉自己先前疏忽了许多,万一柳太妃觉得他这里没有指望,转而投靠徐吟……
落霞满天,燕承结束了今日的公务。
柳太妃顿了顿,明白过来了。哦,原来太子是怕这个啊!就说呢,这么久也没传话来,忽然嘘寒问暖。
“没有。”
谋士辅臣们离开后,外面响起声音:“太子殿下。”
那宫婢回道:“太子挂念着娘娘,说近日天气炎热,太元宫没有冰例,怕是难熬得紧。过两日想法子送一批冰来,叫娘娘过得舒服些。”
有柳熙儿的例子在前,他哪里还坐得住?他低声道:“想法子去探一探口气,给她漏点好处。”
心腹适时地问:“殿下,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佛堂那位怕晋王妃怕得很,此番相处得却很融洽。”
看着她身影消失,柳太妃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从满桌的茶点里挑出一块桂冻慢慢吃了。
这里的佛堂是一个代称,燕承的精神立时紧绷起来,盯着他问:“什么事?”
“她这是威胁我!”
直到殿内传来皇后的声音:“你在外面干什么?该安寝了。”
“她……没叫人传话?”
“是。”
太元宫风平浪静,再加上公务繁忙,燕承已经很久没关注了,忽然听说这么件事,警觉心顿起。
燕承的脸色难看起来。自从被关进佛堂,柳太妃时不时要人传话,向他诉苦,日子如何难过,下地如何辛苦,饭食如何难吃。
徐吟点点头,领着人走了。
柳太妃笑道:“晋王妃只是来闲逛,倒不曾吓唬我。只是我想念太子得紧,可否传句话,请太子过来一趟?”
“是。”宫婢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娘娘还有别的话要说吗?近日晋王妃来了好几回,娘娘可受了惊吓?要不要跟殿下说一声,替您想想办法?”
明德帝应了声,挥手让暗卫退下,转身回寝殿。
皇后一边理着枕巾,一边跟他说话:“太医说,阿承每日忙到三更,太伤身体了。你啊,想办法让他少做些,不然补也白补。”
明德帝静静看着她。
皇后没得到回应,转头嗔道:“跟你说话呢,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明德帝牵出一个笑,轻声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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