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妃冷笑一声：“没过多久，她在马球会上又见到了德宗皇帝。也是巧了，当时他遇到一点麻烦，姐姐帮了他，两人有了独处的机会。谁都没料到姐姐那么大胆，都已经失了身了，竟还敢勾搭东宫太子。没过多久，我们家就接到了赐婚圣旨。”“后来呢？”皇后已经极力冷静，声音仍然发紧，“她既然认了命，为什么后来还是进了东宫？”
明德帝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不堪，他对大柳氏情分虽浅，可到底是青梅竹马，那短暂的一个月里，他也曾认真地对待她，决心负起责任共建家庭。
后来经历种种变故，得知她香消玉殒，他心中始终存有愧意。要不是自己害她怀上燕承，两相逼迫之下，她不会冒险堕胎，以至于坏了身子，早早病故。
打胎……燕承愣在了那里。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她根本就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人。他才是个大冤种，因为她的野心算计，婚事一波三折，与喜欢的姑娘差点错过。甚至于二十多年后，还要面对由此引发的麻烦。
“你们没想到自己这么傻吧？”柳太妃看着帝后二人，幸灾乐祸，“其实也怪不得你们，谁会怀疑一个死人呢？尤其还是在少年时期留下美好回忆的人。我姐姐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死得早，你们怀念还来不及，哪里会怀疑她！”
她转头看去，燕承的脸色煞白，冲柳太妃喊道：“不可能！我母亲怎么会……”
“你想到了？”柳太妃欣赏他惨白的脸色，“没错，这碗药差点把你打下来，姐姐遭了很大的罪，好不容易救回来，大夫告诉她，她受不住药性，再打可能连命都没了。没法子，我们只好买通太医，说她生了病，送到庄子养着，你才有机会出生。”
“可是你倒霉啊，托生在她的肚子里！”柳太妃哼了声，继续说后面的事，“就在她准备入宫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了你。想想当时她有多恐慌吧，即将进宫当太子良媛的人竟然有了别人的种，到时候欺君之罪压下来，我们全家都完了！逼不得已之下，她喝了打胎药……”
看他这样，柳太妃不禁痛快：“你竟还维护她，知不知道她害得你多惨？”
柳太妃露出恶意的笑：“现在你懂了吗？为什么你会早产，为什么你生来体弱，为什么你姓燕却没有半点习武的天赋——这一切，都拜你那个娘所赐！”
帝后二人都没说话，燕承却忍不住了，他双目赤红，厉声喝道：“你胡乱编排什么？不过是欺负我母亲已死，没人揭穿你的谎言！”柳太妃哈哈大笑：“这个话，你拿来堵别人的嘴就算了，我可是替了你娘进宫占位置的，手里会没有证人吗？”
燕承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我都没见过她！”
燕承连连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但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他因为自己难有子嗣而怨天怨地，甚至迁怒于养母，结果症结却在生母身上？柳太妃依然喋喋不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简直大吃一惊。你刚出生的时候弱得跟小猫一样，没想到燕家竟然把你养得这般康健。你也别怨我骗你，这是你娘欠我的！她把自己折腾死了，还要我进宫替她的位置。要不是她，我能吃这二十年的苦？她害的我，我当然找你！”
话虽如此，可要不是柳太妃去潼阳挑破他的身世，燕承也不至于这么快生出异心。一步错，步步错，直到铤而走险，再也回不了头。
徐吟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帝后。
明德帝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皇后只觉得这一切荒唐极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当初柳姐姐最爱扶助弱小，要不是她出手相救，我可能已经……”
柳太妃闻言笑出声来，不屑地道：“她救的你？董姐姐，你要不要回想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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