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天明
宫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朝臣们当然不是一无所知。
从入夜开始，街上时不时有兵马呼啸而过，透露出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政事堂诸位相公感觉不妙，试图去打听消息，就发现宫门被锁了。
如果到这一步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那他们也枉坐朝堂了。
几位相公一商量，便决定去搬救兵，找相熟的禁军指挥使。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条路不通，禁军十三卫全被燕承调出去了，根本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也有人灵机一动，去了楚国公府，不料府里空空荡荡，主子一个也不在。
这下子，他们的心凉透了。
“楚国公跑了！定是提前得到的消息。”
“东宫，一个时辰前，有人看到东宫出动了大批禁卫。”
太子往常看着温和勤勉，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弑父弑君，天理不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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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真是看不出来。
众臣脸色微妙起来，前几日听说陛下病了，现在竟起不来床了吗？
出去之前，皇后叫住首相：“陛下已经说了，叫他回潼阳修祖坟去，你们……不要折辱他。”
随着这句话，沉闷了一晚上的紫宸殿重新鲜活起来，阴霾随之退去，笑容回到了众人的脸上。
启，开也，一日之始。
但是，突然响起的痛呼声让他们打了个激灵，顺着声音看去，偏殿兵荒马乱，宫人们端着东西进进出出，时不时还传来女子的低呼声和说话声，外头还有待命的太医。
诸公默然。晋王虽然还没回来，但谁不知道晋王妃也是掌过兵的？禁军可一直都是她在理事。
但要说晋王干的，也有一样的问题。争都还没开始争呢，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夺嫡也要走走流程的好吗？
不等他们多想，皇后从偏殿出来了。
皇后停下脚步，明德帝抬头向外看去。
“是太子吗？为什么？”
他们安静地进入寝殿，宫人将床前的珠帘撩起，让他们清楚地看到里头的情形。
“宫里没事吧？”
紫宸殿灯火通明，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让大家意识到先前发生了什么，所幸没有横尸满地这种极端情况，稍稍缓解了他们的情绪。
不知什么时候，夜雨停了，天际出现一抹微光，天亮了。
皇后脸色不太好看，点了点头：“各位大人，陛下就在里面，请。”
不过，今晚这样收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陛下还在，局面就不会动荡。太子虽废，但还有晋王。倘若晋王妃顺利生产，燕氏绵延子嗣，又有了新的希望。
明德帝将重要的事交待完，便摆了摆手：“朕有心无力，余下的事交给你们了。”
太监脸上并无喜气，叹道：“诸位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太子事败，晋王自当上位，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仍然留了情面。太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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