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奇前脚刚走,心里藏不住事的坎帕诺立刻给了维尔弗雷多一手肘。

“好哇,亏我把你当朋友,你连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

维尔弗雷多猝不及防,直接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他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并非我有意隐瞒,知道这事的,世上不会超过五人。”

因为出身而竞技场的佣兵疏远,又有谁知道他贵族光环之下难以启齿的身世。

“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不能怪坎帕诺打听他人**,实在是这个消息让他过于震惊。

早在冒险工会衰败之前,布里奇就已经是会长了,从未听说过他成过婚,也没有私生子的传闻,洁身自好得足以当圣职者的典范。

“一开始我也不信……”想当初,维尔弗雷多的第一反应觉得是觉得这个从地道里钻出的老头是个疯子。可当证据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年轻时飘忽不定的冒险生活难以成家,成为工会会长后凶险不降反升,布里奇索性决定独身到老。他唯一一次放纵,是与一个乔装成佣兵的贵族女子,明知对方只是找乐子,因为与初恋女子相似的容貌,布里奇在酒精和侥幸的双重作用下,第一次没有深思熟虑,这也让他清醒后懊悔不已。那女子已有家室,丈夫随军远征贝法斯特已多年,经此之后,布里奇越发谨慎。 坎帕诺被这曲折的过程弄得头晕脑胀:“既然已经瞒过所有人,那布里奇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父亲看上了别的女人,她的世家更大,更有权势。”维尔弗雷多的声音比平常低了几分,“为了能甩掉我的母亲,他无所不用,居然查出了我母亲并非贵族子嗣,而是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

生母死于难产。维尔弗雷多一直对抚养自己长大的继母怀抱感恩之情。可当布里奇潜入地牢,将调查后得知的真相摊开,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离谱。

在记忆里只有一个名字的女人并非死于难产。而是长期服毒导致的虚弱。早年过得好也只是因为继母没有诞下男嗣,当拥有魔法天赋的异母弟弟出生,他自然也就成了碍事的累赘,送入士官学校不过是榨取最后的价值。闹出勾结亡灵的丑闻,家族当然不肯出力澄清,撇清关系更简单有效。 “人类就是麻烦……”坎帕诺小声嘀咕。

矮人可没这么多规矩,兄弟就是兄弟。血脉相连,哪有什么贵贱之分?

维尔弗雷多没答话,视线扫过角落里一处阴暗处后又投向一旁的法师。

相识多年。已培养出默契的温格斯立刻明白这一瞥中包含的信息。

指尖微光一凝,法师最基础也是最常用的攻击法术顷刻施展而出。

带着低鸣,魔法飞弹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弧后直扑维尔弗雷多曾扫过一眼的角落。反应过来的坎帕诺迅速摆出战斗姿态,紧随而至。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在原本寂静的小屋中响起,一个隐没在阴影中的身影显现出来——灰黑的皮甲没有多余的装饰,黯淡无光,仿若一件年代久远旧物。与之对立的是架住矮人重锤的双匕,刃身轻薄,难以相信它承受了矮人的猛力一击却没有任何弯曲,半透明的色泽几乎与四周融为一体,不想普通兵刃会反光,确实是刺杀的利器,让人防不慎防。

“卢卡斯?”维尔弗雷多的语气带有明显的不确定性。

早在进入士官学校前,他就与卢卡斯见过。彼时,他们的身份还是贵族子嗣与底层杀手。而今,一个是身负通缉令的逃犯,另一个已经成为阴影之刺的首领。

坎帕诺收回下压的力道,对方乘机向后猛退,移出矮人的攻击范围。

“许久不见。”刺客拉下兜帽,“我没想到会有一天再见到活着的你。”

听闻卢卡斯之名,温格斯脸色剧变,刚脚步抬起又放下来。

刺客是法师的克星,阴影之刺的会长又是公认的最强暗杀者,如此近的距离,要是他有心,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卢卡斯缓步轻移,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看似轻松的走动却让坎帕诺感受到不小的压力。毒蛛之名如雷贯耳,偏远如鲜血竞技场也有关于他的传闻。

“我对自己的藏匿术颇有自信,你是如何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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