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低声道:“大爷,小的提醒您一句,东街商铺是陈虎大爷的地盘,如果铺子买卖未经过陈虎大爷,那您是上当了,爷若是买了铺子,陈虎大爷的人会去捣乱,根本做不了买卖的,小的劝爷一句,订金别要了,东街铺子买不得的。”
陆天华一下呆了,耳听车夫又道:“东街的铺子,爷是不是很便宜买下的,那就是陷阱,东街铺子最便宜的也值千两以上,买了铺子若是不打点好陈虎大爷只能赔钱,知情人是不会图便宜上当的。”
陆七听的真切,见兄长又发了呆,不由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伸手从怀里取出县尉腰令扔到了兄长手上,陆天华一惊抓住了突至之物,低头抬手一看手中是一面巴掌大的紫铜板,铜板正面是一凶恶兽脸,背面是石埭尉属四个铸文。
陆天华是读书人,也应募过兵勇,一见铜板立刻认出这是县尉专有的统军腰令,这腰令相当于官印或军令,象征着县尉职权,他抬头惊疑的向陆七看去。
陆七挤挤眼笑了,和声道:“哥,这是我今天新谋的职事,不管城里的事情,是专职护送粮税的官,名为护军县尉。虽然是不管城里的事,但只要是职官就有七分威,我不信那个陈虎敢与我作对,他敢捣乱我就诬他个勾结乱匪,抓他去城外收拾,哥你尽管放心开铺。”
陆天华点点头安心了,他真是服了这个兄弟,县尉一职比起朝官来小的可怜,可是在地方上却是威风八面,专职治安揖拿犯人,说白了就是黑恶势力必须供奉的太爷,地方上的黑恶势力最怕的就是县尉,得罪了县尉那相当于拽了老虎尾巴,回头一口能咬你个半死不活。
陆七小心收好兄长递回的县尉腰令,他现在对这个护军县尉的职事非常在意了,不是图那百十两的俸禄,而是为了拥有官威,在现下这个世道无权无势是很难正常经商的,他必须借助官威的保护赚钱,等度过初始资本积累有了大把银子,那时这个县尉做不做就影响不大了。
马车虽然走的不快,在正午之前也到了望江坡乡的政治经济中心,一座足有四分之一县城大的堡城。时逢乱世,乡一级的豪强都有自己的武装,这望江堡城城墙高有六米,有护城河吊桥,俨然就是一座小城池,城门口还有十几名拿着兵器的兵勇盘查进出的人员,守卫的很是森严。
望江堡内建设的不错,也是仿县城的十字大街结构,堡城内住的多数是地主商户,真正的贫苦农民散居各村是住不进堡城的。望江堡今ri的规模是乱世逼成的,乡域各处的大小地主全在这里,田地有雇的管家巡视看护,等收粮时自有官军和兵勇‘义务’来驱匪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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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淡然一笑,伸手入怀取出县尉腰令和声道:“这个你认识吗?”
陆七恭敬的上前见礼,周父看向陆七的眼神甚是欣赏,按官礼互见后迎入了老宅,在老宅正厅内谦让了一番,最后周父周母坐在了主位,陆母坐在了右侧客首位,周月儿玉立在陆母身后右侧,陆母下首是陆天华,陆七坐在左侧首位,宁儿玉立在他的身后左侧。
陆母听的犯了愁,她对置田拥有低风险的收入期望很大,经周父这么一说心凉了。陆七看了母亲一眼,和声道:“娘,即然置田也有大的风险,我们可以少置一些,置块百亩良田投入应该不大,收入也够我们过些俭朴生活,若是朝廷政策有变,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太大的。”
车马到了周月儿的父母家,一座占地一亩大小的陈旧老宅。一听女儿的婆母和小叔来了,周家全体出迎,陆七在兄长成婚时见过周父,隔了数年一看,才五十出头的周父老迈了许多,须发斑白有若七旬老翁,不过双眼很有神,一张圆脸上喜se盈然。
马车到了堡门处停下,兵勇检查后挥手放行,但陆七却被唤住了,兵勇头目一指他的手中刀客气道:“你的刀不能带进去,请留在堡门由我们保管,离开时你可以来取。”
陆母听了愁道:“周老爷,小七这次归来带回了一些银子,现在城里经商很难,陆家也不想再走经商之路,所以才想着置些田产度ri,如果不置田产不经商,陆家是经不起坐吃山空的。我想小七有勋官在身,置些勋田应该是合理合法的。”
周父点点头,正容道:“世道艰难多险,望江坡的地价也是一降再降,百亩良田加上一户宅子,有三百两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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