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鬼冷眼道:“不信我,自己找大夫去!”
谢半鬼从锅里瓢出碗水,递给了仆役道:“喂他喝下去?”谢半鬼叫过来一个仆役:“你多收集几把梳子,牛角的,木头的都行,必须是有人用过的,用的时间越长越好。赶快去。”
谢半鬼用两根手指伸进朱广通嘴里,把那东西给夹了出来。果然,是一团子粘兮兮的头发。
朱广通整整折腾了半个时辰,鼓起来的肚子才算憋了下去。人也跟着清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等广通身体稍好,一定登门拜谢。”
“大夫来了,被吓跑了。那士子嘴里居然冒出一团子头发来,大夫没见过这个……”高胖子道:“古谦来找了你好几回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撑不住了。”
谢半鬼笑道:“肯定不是人的案子,再多的,你就别问了。”
朱广通在国子监颇有几分人缘,听说是要给他治病,不少人直接把梳子送上门来,不过也有些机灵地,悄悄把梳子给藏了起来,推说旧梳子用坏了。其实,是想看看谢半鬼怎么拿梳子治病,自己也好以防万一。
朱广通鼓起来的肚子,顺着他的手指头陷下去一个小坑,没用多久又自行弹了回来。看上去就像是他把手按在了包上。
等谢半鬼回来,高胖子直接迎了上去:“兄弟,出事了。甲子房里有个士子得了怪病,肚子鼓得跟怀了孕的女人似的……”
谢半鬼边走边问道:“他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再说,他怎么不把那士子送到外面去治疗?”
“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高胖子压低声音道:“那个得病的士子不一般。那人叫朱广通,成国公朱家的嫡长孙。要是朱家知道嫡孙在国子监出了事,还不是一把火把国子监烧了。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送人出去的。”
没过一会,朱广通就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成团成团的头发从他嘴里冒了出来,慌得他那仆役伸手不断往外乱拽,没多少功夫,朱广通又是一阵腹泻,排出来的一样是黑漆漆的乱发。
“谢大人说能行,就肯定能行!”古谦一把抢过碗来,亲自给朱广通喂了下去。
“这位爷,这能行么?”
谢半鬼把头发弹在地上,伸手按了按朱广通的肚子。
谢半鬼愣了愣道:“那该找大夫啊!”
古谦像是早知道谢半鬼要这么说:“这件事,我也跟学丞建议过。不过,行不通啊!一来国子监的规矩不能破,就算庚寅兵乱那一年,国子监也不曾休课,学丞不敢开这个口子。二来么,这些士子家住京城的人少,江南的居多,这一来一回耽误个把月还算少的,万一耽搁了春试可就不好了。”
谢半鬼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
古谦像是不愿意和谢半鬼多说,客套几句就匆匆走了。
谢半鬼斜仰在床上:“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头呢?国子监出了这么多事儿,怎么还搂着死规矩不放?”
高胖子骂道:“那帮子穷酸都是死脑袋,他们不怕死,就怕落不下好名声。他们那些名有个屁用,除了那些读书的穷酸谁在乎?还都他妈不怕死,弄死他们活该。”
高胖子骂的正过瘾,就听门外有人道:“谢兄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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