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沉声道:“我再说一遍,郑家火器必须留下。”
“共抗唐门!”不少激进的郑家子弟,提枪奔回了家中,当然也有人还在迟疑。
这一回根本没人答话,一群人头也不会的大步离开。甚至有人还不忘了啐上 一口吐沫。
火神卫从后背抽出粗如儿臂长筒火铳,呈品字形排列的三只黑洞洞的枪管,直指城下马车。
“郑家男儿宁死不辱!”
“三眼火铳连射!”老钱面无表情的再次发令。
屋里,被纸活张解开禁制的郑绪岚,像是让人抽了骨头一样瘫倒在椅子上,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一早,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老钱就被郑家人推上了代家主的位置。老钱的屁股还没坐稳,底下人群中就有人喊道:“你有什么资格做家主的位置,我提议重选家主。”
老钱伸手虚按道:“当然,你们当中也有人因为种种理由不愿意打仗。其中,娶了唐门女子的,就有相当一部分人。你们不愿意打仗,我不勉强。日落之前,必须离开郑家。凡是留下的人,从我开始,无论男女老少,每人绑上十颗震天雷,随时与郑家共存亡。”
城下还准备顽抗的郑家老少,看到三眼火铳之后立时崩溃,就连马车后面的人后跑了出来,跪在满地尸体中间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喊道:“家主饶命,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马上挂上火雷,随家主共抗唐门。”
郑绪岚好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痛快!”
郑绪岚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身走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你们已经不配做郑家人了!杀!”老钱怒吼当中,城头火铳如同疾风骤雨般密集击落,弹丸击穿马车之后,引动了他们藏在车厢内火器,成百斤火药轰然爆炸,将整个马车炸得四分五裂,横冲指向的气流将地上活人死尸一块送上了天空。残肢断臂与熊熊火光,在夕阳下起飞云霄,将天地同时染成了炫目的猩红。
有人被老钱疯狂的举动,吓得全身发冷,也有人,跟老钱一样热血沸腾。当然,那些不想被挂上火雷的人,也被迫在黄昏之前离开了郑家。
“放屁!”人群中有人破口大骂道:“我们都是靠火器吃饭的,留下了火器我们怎么安身立命,你是想逼死我们。大伙别理他,我们走!”
说完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不是我没有血性,而是唐门这些年对郑家渗透的太过厉害,尤其是法堂的人,根本就是一群魔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迷惑了不少郑家子弟甘心为他们卖命,为了维护郑家,我只能委曲求全。”
他话没说完,城墙上的火铳就已经响成了一片,耀眼的火光在城头上练成一道长达十几丈的赤炼。滚烫发红的弹丸像是雨点一样打了下来,透过那些郑家老少的身体带血狂飙。数十上百人在飞溅的血当中惨叫倒地。
有人指着老钱大骂道:“郑小钱,你敢杀人?我是你亲生叔叔,杀我就是犯上,就是大逆不道,纲常伦理饶不了你,江湖同道也饶不了你……”
大部分满腔热血的郑家子弟握紧了手中的钢枪,振臂狂呼,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灵魂的归宿,被激起了心底的热血。
“随时与郑家共存亡!”
火神卫恭恭敬敬的道:“启禀家主,行刑完毕,请家主示下。”
老钱呆立半晌道:“葬了吧!如果他们没有受到唐门女子的蛊惑,我也不会除此下策。另外,通知各房,让他们把唐门嫁过来的媳妇全部驱逐,只要不带火器离开,随便他们拿走什么。说话尽可能委婉一点,告诉他们,郑家、唐门之间的大战在即,我不想给郑家留下一星半点的隐患。”
“是!”火神卫领命而去。老钱也瘫倒在了城头。
纸活张远远望着倒在城垛下面,以手掩面似在哭泣的老钱,默然点头道:“不错,像我们鬼衙的人。小酒鬼,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办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给你们压阵。”
高胖子低声道:“兄弟,你不是说,他们短时间内打不起来么?老钱这么干不是摆明了要马上开战么?”
“短时间内打不起来。”谢半鬼抱肩道:“至少,我不会让他们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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