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死了两个人,而且都死无全尸。面积不大的牢房里立刻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没过多久,腐尸的恶臭就像灌进地牢里的潮水,汹涌激流又无法阻挡的冲进了牢房。地牢里的火光在腐气的压制在明显熄弱了几分,却仍然映射出走廊里来回晃动的人影。
蜂皇虽然还没看见有僵尸在露头,但是从走廊里的脚步声和火光的明暗上,足可以判断出走廊已经被大量的僵尸完全封锁。
忽然,牢房棚顶传来一阵利爪挖掘墙面的刺耳声响。墙皮石粉顺天棚如同溪流般的簌簌而落。片刻之后,牢房天棚被成片的掀了起来。十几只皮肉外翻,枯骨外露的手掌顺着天棚上被挖开的窟窿伸了进来,抓着内沿同时发力,牢房天棚顿时炸开了一层蛛网似的裂痕,眼看就要坍塌……
此时,刑室的三面墙壁一齐炸响,五六只尸爪从墙外同时伸了进来,捂住贴墙站立的大汉面孔,把两人一齐拉进了墙里。利爪撕裂皮肉的声响连带着飞溅的血迹一同从墙那边迸射而出。
饶是灵衙五毒几经生死,在这种场面下也变得脸色苍白,几乎本能的背靠背围成一圈各自戒备。
“哈哈哈哈哈……”江源忽然间发疯似得狂笑道:“原来你们也有害怕的时候,等外面的兄弟杀进来,老子一定要亲手把你们炼成僵尸。”
终于,牢房再也承受不住大量僵尸的压力,在江源的狂笑声中轰然塌陷,不计其数的僵尸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像是复仇的蜂群向三个人压迫而去。
千钧一发之中,牢房中心爆出一片刺眼的血雾,瞬间把冲在前面的僵尸染上了一层嫣红。血雾来势之急,好似火雷爆裂。去势之快,又像是覆水难收,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地上一滩血迹。蜂皇三个人却在这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半鬼挥了挥手示意下咒的巫师解去诅咒,指着趴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赤炼的道:“赤炼,你给我记好。就像李伯说的一样,你在鬼衙的面子是有次数的。这次之后,你要是再犯在我手里,我一定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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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毫无感情有丝毫不带犹豫的一句话,把江源下了个半死,急忙喊道:“我是字门弟子。”
三个人下意识的向自己身上看过之后,又把脑袋转向了同伴。只见,赤炼的四肢关节上同时冒出了血,撕心裂肺的剧痛也跟着传向赤炼的神识。
附近草丛里,不仅有霍青衣和赤炼联手布下的毒药,还藏着蜂皇御使的毒蜂。普通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被当场毒毙。甚至连活尸都会被完全腐蚀成枯骨,可是离他们最近的那几个巫师,却好端端的站在了毒药最为浓郁的地方。这只能证明她们最大依仗“毒蜂阵”已经被人在无声无息间破掉了。
江源察言观色之间,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少主对蛊毒棺椁极有兴趣。蛊毒棺椁本来就是字门的至宝,其他四门早就对蛊毒棺椁垂涎三尺,只是没有机会弄到手里而已。、
少主冷声道:“你还想我收留你不成?本少主不养废物。”
“你手下带的路。”谢半鬼笑道:“下回让手下假扮客栈小二时,记得找个当地人。凤阳官话说的太好,太容易露陷。我早就看出那人不对劲,只不过没有点破罢,让他不断传假消息给你们,把你们稳住乖乖等我上门。”
江源道:“两个月前,有一个黑衣神秘人忽然驾临本门,出示了门中圣物不灭金令,要求把一具尸骸装进蛊毒棺椁。小的,按他的意思,举行了入棺仪式,却没想到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灵衙的走狗忽然来袭,杀害了本门的几个长老,又把我擒了下来。”
“少主,明察秋毫。”江源擦着冷汗道:“其实,那也是门主的意思。当年,我们冒险混在正道当中,也是为了替门中保存薪火……”
一行人把江源带到隐秘的山谷之后,顺手扔到了地上,老者率先开口道:“你最好能证实自己的身份,否则的话,老夫定然破了你的半尸之身,让你生死两难。”
江源摇头道:“不知道,用黑衣罩着头脸,说话又很少。除了知道他功力高得吓人,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哼!士?她算是士么?充其量是个小人。”谢半鬼冷声道:“要不是看在王伯的份上,我早就要他的命了。”
高胖子乐了:“老子就是不解释,你能啃我根毛去?”
“教主圣躯……你说教主……”江源脸色陡变道:“你不是圣教弟子……”
少主挑眉道:“他的功力有多高?”
“老先生说笑了……”江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老者从袖管里翻出了一把蝎爪形的匕首,向自己胸前挑了过来,看那架势像是要一刀剜出自己的人心。
眼看着钢针扎落的蜂皇三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对方肯定是在诅咒他们三人当中的一个,可是三选一,他们选的会是谁呢!
老者冷笑道:“门主早就被剁成肉酱了,还复生个屁?”
江源忙不迭的答道:“肩膀,我肩膀上有印记。”
“口气不小么!”少主冷笑之间厉声道:“你弄丢了蛊毒棺椁,还敢说自己有功?要知道,蛊毒棺椁在野外极其危险,弄不好就会被人捕杀,圣躯要是因此受到半点损伤,就算你死一万次也难赎罪。”
胖子笑呵呵的道:“老弟,多亏你求巫桓兄弟帮忙,弄了那么多的尸巫出手,才骗了灵衙,要不然我们还弄不到这么多消息。”
江源急忙顺水推舟道:“其实蛊毒棺椁去向,小的大致上也有估量。蛊毒棺椁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位于巫门腹地的困龙泽。 ”
果然,不等蜂皇出手,她周围就冒出了上百名黑袍巫师,其中离她最近的几个竟然不足五丈。
“活人不会,死人就未必了。”谢半鬼随手抓掉一个僵尸的蒙面巾:“这个是你的手下吧?活尸也是会带路的。”
谢半鬼抱着肩膀道:“谁说,我弄来的是兽尸?我不会弄几只野兽,再给他们化化妆么?易容术这种东西用在狼身上,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没想到而已。”
这个拿手当扇子不停扇风的家伙,正是鬼衙的高胖子。那个所谓的少主就是谢半鬼。一直再给谢半鬼解惑的人,正是巫桓。
江源疾声道:“不不……你不能这样,我的确对圣教有功,按教规,你们不能丢弃圣教功勋。”
“等等,前辈,少主……你们不能丢下我。我对圣教有功,我对圣教有功啊!”江源用双手撑着身体爬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哀求道:“少主,我现在这个样子,被扔在荒山野岭只有死路一条啊!”
“原来真是字门的外围。”老者看过暗记之后收了匕首却抬手给了江源两个耳光:“敢跟老夫耍心眼,要不是看在弄影的份上,老夫定让你尝尝冥火噬魂的滋味。”
“千真万确,我的的确确是字门的弟子啊!”江源急道:“前辈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慢慢解释。”
那边,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少主挥了挥手道:“好了,既然证实了是身份,就让他走吧。本少主的事情还多得是,没有时间跟他闲磨。”
“带上他,等离开这儿之后再做计较。”那少主显然对江源没有多大兴趣,不咸不淡的吩咐了一声就转身了出去。那个老者自然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少主后面,江源则被两个僵尸一左一右架在空中般拖着离开了牢房。
谢半鬼说着给身后的巫师递了个眼色,那人把手拢在嘴边学了几声狼叫,没过多久一头巨狼就一溜小跑的到了蜂后的脚边。等它临近,巨狼身上用红色的彩泥,伪装的腐肉已经在三人眼中一览无余。
老者伸手撕开了江源的衣服,在他肩膀的梅印记上摸了两下冷笑道:“外围弟子的印记?你觉得,我会相信连核心弟子都已经全军覆没的字门,还会剩下外围弟子么?”
李家早被那些僵尸从头到尾的血洗了一番,一路上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和正在分食尸体血肉的僵尸,偶尔还能看见一些比较完整的尸体在地上抽动,一缕缕黑色的尸气正从尸体的七窍中向外喷涌,有些尸体已经开始逐渐复苏,看样子距离尸化已经不远了。
那个老者见江源断了气,才一把扯掉了罩在身上的黑袍,抖着一身肥肉道:“我说巫桓兄弟,你们巫师长年罩着这种不透风的黑袍子就不热的慌么?”
“至少是天罡,甚至可能是窥虚高手。”江源心有余悸的道:“当时,那人直接打进了本门,小的不得已之下,放出了护门金尸,结果实力已经无限接近飞天夜叉的金尸,还没靠近他两丈,就被他的护体刀气震成了碎末。”
霍青衣的身上也一样被缠了毒蛇,却强忍着恐惧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赤炼。她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
反观那些巫师,不但战巫,毒巫、尸巫,法巫一应俱全,而且个个都自然散发着浓郁的凶煞之气,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百战余生的可怕人物。想要杀掉三毒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我不是瞅那小子烦的慌么?”高胖子嬉皮笑脸的跟着谢半鬼走下出了山谷,没等他们走出多远。就远远的看见,蜂皇那三个人面带寒霜的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嗯!”少主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让你动用蛊毒棺椁的是什么人?”
少主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身边那人,后者分析道:“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门主既然要豢养奇尸,肯定会动用自己的本命精血让人与尸之间心意相通,门主身死,奇尸发狂是正常的现象。”
“哦?”少主看了看身边的人,那人低声道:“困龙泽是和鬼门峡齐名的凶地,外人几乎没法踏足。就算是本土的巫师,也很少会去困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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