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文澜在撤离长箐山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一家老小和官兵们的家眷,其中自然也有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家人。
庞文澜不是说给庞劲东一个人,而是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事实上这也是在正告某些人,不要因为庞天啸和庞天彪的死,而忌恨庞劲东。
当时庞文澜只是告诉他们,撤退是为了安全,以防万一。
庞劲东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俩的这些亲人们带动了果敢共和军的其他人,也想要为两人求情,包括那些执行枪毙命令的卫兵。
而且庞天啸和庞天彪犯下的,可不是杨宗保那种风雅小错,而是像努尔哈赤的儿子广略贝勒褚英那样,几乎等同于谋害自己的父亲。
杨家威附在庞劲东的耳边,悄声说:“切记农夫与蛇的故事!”说罢,杨家威冲着庞天懿努努嘴。
这句话等同于宣布,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事情,乃至庞天啸和庞天彪的生死,全部与庞劲东无关。
只是这种聪明多少显得有些冷酷无情,让庞劲东无法接受。
庞无双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引起这么多关注,立即溜到了父亲的身后。
别看现在庞文澜怒不可遏,如果有一天后悔了,眼下动手的人到时肯定要遭殃。
直接隶属庞文澜的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慢吞吞的向前蹭了几步,但是仍然没有将庞天啸和庞天彪拿下。
果不其然,庞文澜大手再次一挥,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命令道:“拖出去毙了!”
就在与此同时,厅堂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 “噗通”声,只见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人。
庞劲东用力挣脱了杨家威,站到庞文澜的面前,极尽谦卑的请求道:“四爷爷,三叔和四叔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将功补过吧!”
而现在这点聪明也被庞天彪毁灭了,庞文澜表情越发阴冷。
这样看来,庞天啸和庞天彪倒也没算糊涂透顶,没把自己的家人拖下水。
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家眷当中,有不少在果敢共和军担任职务的,但他们事先也不知情,既不了解两人的阴谋,也不清楚庞文澜的计划,直到回了长箐山。
这个人就是庞无双,见庞劲东站出来求情,她立即对庞文澜说:“是啊,爷爷,堂哥说得对!就给三叔和四叔一个机会吧,如果害怕他们做坏事,就……就干脆把他们关起来,哪怕关上一辈子也行,在脖子上拴根绳,嘴上带个嚼子!”
除了庞家的人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都在心里认为,三个人毕竟是亲父子,血浓于水的关系是割不断的。
庞天啸和庞天彪的心中,则不约而同涌起一个想法:“这侄女是想救我,还是想害我?”
所以尽管庞文澜下了两次命令,却没人敢真上来把庞天啸和庞天彪毙了。
庞天啸仰面栽倒,身体飞出好几米远。
都说“知子莫若父”,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知父莫若子”。
庞无双的话起到了一个作用,那就是让大家突然想起了庞天懿,于是好几个人涌到庞天懿的身旁,央求他出面说句话。
庞天宠立即轻轻的给庞文澜捶起后背,可惜庞天啸和庞天彪这一边的人,却没注意到老爷子身体不适,还在拼命地寻找借口给两个人开脱。
经过杨家威的提醒,庞劲东才想起这位二伯。
庞无双一语既出,四座皆惊,所有人惊讶都看向她。
庞劲东并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无论自己怎样做,她便会有样学样。
他们知道,庞文澜对这个侄孙很是宠爱,如果庞劲东肯坚持己见,庞文澜或许真的会开一面。
“堂哥,求求你……”一个半大小伙子抱着庞劲东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爷爷好好说说,饶恕我父亲吧…….只要父亲能不死,今后堂哥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皱眉头……”
这个人是庞天彪的幼子,大概只比庞无双大一点,虽然庞劲东对他基本没有什么印象,可听到这种哭诉,更无法对叔叔的生死置之不理。
庞无双刚才的一番话还造成了一个效果,那就是给庞劲东创造机会,好好的整理一下情绪。
“四爷爷,我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晚辈,就算是在自己家的长辈们面前,在这类事情上都没有发言权!但是我的爷爷和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亲人在世!自从来到长箐山,我感到自己就像回到到了家里一样,虽然您是我的叔祖,但是和我的亲爷爷并没有任何区别!而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是我的伯父、叔叔、姑姑和兄弟姐妹……”庞劲东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对庞文澜说:“现在事情既然涉及到我两位叔叔的生死,我就应该站出来说句话……”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件事情现在不仅仅是我们庞家的家事,而是事关到整个果敢共和军!”庞文澜摆摆手,或许是察觉到刚才自己的态度过于强横,此时语气多少有些缓和下来了:“你四爷爷当年带着部队来到这里,人地两生疏,要什么没什么!要东西,只有手头几杆破枪;要人,只有一帮被打得丢盔卸甲的伤兵败将!前面是虎视眈眈的md政府军,后面则是必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追兵!这里的其他人对我们也不友好,你根本想象不到,在东南亚有多少人仇视我们华夏人!但是几十年过去了,世事变迁,斗转星移,我庞文澜还在这里,当年的敌人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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