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梦魇

第239章 梦魇

想到穆妍与她的交好、安染虽然与她刻意保持距离，但是不经意间眼神的对视，偶尔的默契都证明她们关系不一般，他没法相信这只是巧合。

他抬起头，视线移到右前方，淡淡道：“你来了。”

太监望过去，什么人也没有，正纳罕间，一道身影倏然从远方飞过来，落在院中。

那是位一身鹅黄衣衫的姑娘，他认得，也是仙师。

云梨缓缓吐出一口气，松开攥紧的拳头，吩咐一旁处于震惊之中的太监：“我与师叔有些事要谈，你先回去吧。”

太监看看她，又扭头望望墨淮，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行了礼，默默退出流云殿。

他一走，云梨道：“换个地方说话？”

墨淮没有动，只是抬眸看着她，眼中有些她看不懂的神色。

云梨几乎脱口而出，再者万一哪天他们之间不死不休，他不管不顾地非要说出来，心魔誓约有个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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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走啊，她心中微微有些遗憾，挥手布下结界。

甚至这次带她出来无形中也是帮了她，若非如此，她怎么知道，四大派为了找她费了这般手笔。

“方墨。”

慢慢冷静下来后，他道：“不管我方家有没有拿莫家的功法，你们都会灭口的，就像现在，你打算杀我灭口一样。”云梨没有反驳，她确实起了杀心，他不愿意换地方，大抵是早就看出来了。

墨淮眼中闪过痛苦，当日的前因后果很清楚，莫祁山给莫家的功法丢了，而莫家出事后，他们方家老祖曾出现在莫家族长屋中。

“淮哥哥，淮哥哥，人呢？”

墨淮有些恍惚，太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久到他都快要忘了，曾经自己是方墨。

这些时日，翻遍了姻亲的族谱没有收获，眼见就要走了，她决定将云家与皇家族谱再仔细地筛查一遍，今天刚翻了皇家的，正要回去，远远便听得墨淮的问话。

而梁国这里，根本经不得查。

而且妖兽对她的主仆契约莫名其妙地态度，在未弄清楚原因之前，她也不敢再轻易使用。

“没错。”云梨承认的干脆。

云梨动了动肩膀，挣脱他的钳制，而后一把推开他，淡然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当日你不是已经听得清楚。”

云梨咬着唇，在这里斗法确实不是个好的选择，一来苏煦林惜就在附近，很容易发现，二来，他若是在这里出了事，不说宫里，大概整个梁国都要倒霉。

“你不是知道么。”云梨淡声打断他。

墨淮吐出一口气，“我发心魔誓约，绝不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

杀手身份被曝光，她逃就是了，可是这里有她的亲人，那些人逮不住她，对付梁国的凡人却是轻而易举。

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苦涩，他轻声问道：“杀了我，你怎么给宗门交代？”

墨淮捂着眼，记忆被拉扯，他再次回到那个寒冷的晚上，天空簌簌落下洁白的雪，整座方府到处都是哀嚎，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流淌过来的血水甚至浸透了他的下摆。

须臾，他笑了，先是低低的，而后越来越大，慢慢地就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为什么？为什么要灭我方家？为什么！”

云梨一点没有保留，事到如今，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那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何不干脆点。

云梨沉默，这是事实，接触以来，除了偶尔的阴阳怪气，还有非逼着她收拾蛇尸那次，他确实没有做过对她不利的事情。

浓烈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母亲倒在血泊里，撕心裂肺地让妹妹快跑；妹妹被大刀洞穿身体倒下去时脸上的茫然与恐惧；还有父亲的悲愤……

说到底，是他们方家老祖贪图莫家的功法，才招来这灭门之祸，可无论如何，方家其他人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