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尴尴尬尬地开口:“是有这么个事儿,千年前余笙真君出事后,林家说什么也要结束这段姻缘,和离了。”穆妍一脸疑惑:“这事与扶玉真君有何关系?”

“不是不是!”林祥急忙摆手,他斟酌了下词句,道:“我们十六爷不是针对云真人,这单子上的一件件都是按市价算的,若不是安真人乃是扶玉真君的亲传弟子,十六爷也不会咄咄逼人。”

自己这个族叔天赋不好,耳朵也不好使,云梨是金丹期,穆妍是筑基期,刚才穆妍却称呼其云师姐。

“师尊也是觉得对不起余笙真君,自那以后,就苦练术法,也是想再遇到那样的情况,不至于束手无策,只能等人来救。”

“清剿巫蛊门开始后,余笙姑姑负责巫蛊门东南方的围堵,扶玉真君也像如今一般,坐镇宗门后方,并负责丹药后勤工作。”

安染魅长的双眼猛地一亮,露出些了然:“那天我看师尊对着一女子的画像出神,不会就是余笙姑姑吧?”

“当余笙姑姑赶去救援时,护卫都死在了他的手下,唯有扶玉真君靠着丰厚的家底苦苦支撑。奈何那人极为凶残,余笙姑姑也不是其对手。”

“他们是道侣?!”穆妍惊得直接打断了林祥的话,在太清峰生活这么多年,从未听说扶玉有道侣!安染更惊,作为扶玉亲传,她从未拜见过什么师娘,也没有从丹寅、丹阳两位师兄口中听到过,这从何处冒出个道侣的?如此讳莫如深,脑中划过个念头,那个女魂不会是余笙吧?林家对外宣称她在疏影小筑养病,但是卫小三去疏影小筑时并未发现她的踪迹,扶简死后,林家直接宣布死的是余笙。

说到此事,丹寅真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这事确实是扶玉做得不地道,只是他们做人徒弟,哪有徒弟议师尊是非的。

“安师叔恕罪,族叔这样实在是事出有因,余笙姑姑本是我林家三房的长辈,族叔的爷爷幼时还曾得过她的指点,对她很是尊敬。”

不仅是他这个靠丹药资源硬堆上去的筑基期,就是林运自己,也是比不上的,况且人家修为又高出林政一个大境界。

安染与穆妍快速对视一眼,看来意外后余笙就夺舍了扶玉,余笙是法修,压根不会炼丹。

林政这一出,不仅把安染等人弄懵了,林运也是,纵然林政是林家人,安染作为扶玉亲传,身份也不是他能比的。

如果掌教知道这事,他极有可能也知道假扶玉要自己的寿命,如此一来,扶玉死了,自己活着,他头一个怀疑自己。

安染吐出口气,道:“我们去找大师兄!”

穆妍轻叹口气,接过话头,对林运递台阶:“云师姐买斩梦刀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一到时间风雨无阻地去还灵石,就是偶有耽搁,也会与锦夜阁协商好。”

如今想来,却满是破绽!

宗务峰里,安染穆妍也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消息着实是太震惊了,扶玉竟然有道侣,还是林家人!

人家只是住在宛清殿,还真以为跟以前一样,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丹童。

他们此行,是来与云梨这个新鲜出炉的金丹真人交好的,她本就属于太一峰,又有疏影小筑的事情,卖她个面子交好是顺理成章的事,差点被林政给毁了。

这次从九黎渊秘境回来的人中,最让人意外的就是这个穆妍,她可是数万年来唯一活着出来的炼丹师,无论是她自己本身有什么秘密,还是有人护着她,都说明这个人不能惹。

细细想来,当初扶玉能成为太清峰峰主,凭得是他的炼丹本事在那一辈中是翘楚,可是她们从未见过他炼丹。

林祥暗暗叫苦,安染对扶玉有多尊敬,这些年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隔三差五地去问安,扶玉吃的药,她更是亲自盯着,每一样都了然于心,堪比亲女儿。

如果是这样,身为林家人,掌教会不会知道扶玉是夺舍的?安染背后冷汗涔涔,垂下手臂,任由宽大的袍袖将汗渍的双手笼罩。

这说明传言不虚,二人关系极好,得罪一个不是把另一个也得罪了么,况且她与安染的关系也不错,这是要得罪一串啊。

安染眉毛动了动,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么,十几年前疏影小筑事件,死得压根不是余笙真君,而是扶简真君。

以前没有怀疑,也就没有注意,甚至还自己给他找了合理的借口,元婴修士嘛,又有丹阳这个炼丹狂人在,有事弟子服其劳,炼丹交给丹阳真人也是历练。

程军被他陡然一嗓子吓得差点心脏骤停,他稳了稳身体,不住地扶着心口,“林、林道友,你不是走了么。”

林运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直接道:“你先回去吧。”

林政脸色难看,没好气冲林祥道:“还杵着做什么,没听见人家赶人么!”

三年啊,什么奇珍灵植摘不到,摸不清她的底细,多的是人想要与她交好。

以前是不好说,但如今既然小师妹问起,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得让她做到心底有数,以后面对林家人的刁难,也好应对。

“安真人?”

林政也知他反应过激了,但是当着小辈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比杀他还难受,于是嘴硬道:“扶玉那样宠她,谁知道有没有私下告诉她。”想想气不过,又道:“你也是,对穆妍一个小小筑基期客气什么,没得让人看不起我林家,什么时候需要对她一个奴婢好言好语。”

二人急急御剑赶到源木峰,也顾不得丹寅真人在没在修炼,安染直接闯进去,问道:“大师兄,师尊与余笙真君是道侣?”

她瞥了眼说得诚恳的林运,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安染的性格身份都注定了她不是那个会说软话的人,虽没有说话,到底是没有拂袖而去,这让林运心中轻松不少。

安染点点头,走到案前,提笔在纸上勾勒出一抹英姿飒爽的身影,“我大概瞥了眼,约么是这个样子。”

当年作为梁国公主,她也是认真学过画的,不管意境,只单单画一个人像,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女魂的大致容貌。

丹寅真人目中一凝,失声喃喃:“真是余笙真君,这么多年,师尊还没放下么?”

他有些不可置信,又有隐隐的释然,师尊不是别人口中的冷血负心人,他只是接受不了妻子逝去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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