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二人的询问，他惊诧一瞬，摇头道：“这个时候镇门已关，你们到镇上也进不去，不如留下歇一晚，明日清晨，村里有人去镇上，你们跟着一起去。”云梨耸耸肩：“刚从水里出来就遇到个小姑娘，随口问了几句。”
说着，就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许是相同的境遇让他起了攀谈的心思，他从树下轻轻跃下，悄步过来，看着云梨，压低声音：“不会吵醒她吧？”
“山后面是山清村，我们去问问，到城里的路。”
简单提了几句，柳无言不再多言，卫临另起话题：“我观你与程小姐关系不一般，你不是普通侍卫吧？”
不等云梨回答，那小姑娘口齿伶俐，噼里啪啦便将下午遇到云梨的事情道来。
柳无言歉然一笑：“对不住，我家小姐幼年遭遇巨变，夜夜惊梦，我在外面吹曲子，她便知我在，便可安心入睡。”
在许家住了一晚，翌日，云梨还在睡梦中就被卫临叫醒，她迷迷糊糊地望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什么时辰了？会不会太早了？”
告别山清村民，云梨二人马不停蹄赶到车马行买马、以及询问去京城的路。
“少侠好眼力，一看就是行家，这可是千里良驹，俗话说宝马赠英雄，这马与少侠当真极配。”许是见二人衣着不凡，待卫临选好马后，伙计几乎笑眯了眼睛，一个劲儿夸。
但是阿妍，她是纯纯炼丹师，自保力几乎大半依靠法宝，希望她运气好点，能跟其他人一处。
牛车上坐的均是妇孺，已经满员，她若是上去，必定得有人下来。
卫临上前，敲了敲木栅栏，温声问道：“老丈，请问去城里的路怎么走？”
“程大小姐。”伙计明显认识女子，热情地打着招呼，态度可比对云梨他们好太多。
卫临点点头，又问：“何时能到镇上？”
卫临提高了声音，再次询问，这下，老人终于听见，起身朝这边走来。
她暗暗赞赏，这老汉有善心，又有戒心，挺好。
现在大半夜的，又对着程素心的马车吹箫，这俩人关系怎么看都不寻常。
夜色深重，忽而飘来悠扬的箫声，卫临抬眸，便见柳无言坐在程素心马车旁的树上，执箫吹奏，神情专注而认真。
“辰时！”云梨一惊，现在才寅时，整整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有大娘拍着牛车：“姑娘若不嫌弃，上来坐吧，走一路，脚确实受不了。”
从车马行离开后，她与卫临商量：“我们帮她消去这次的血光之灾，了结这番因果。”
她的珠虽也是地阶法器，但灵珠抠下来，回头补上就是，能用灵珠当钱使，自然不能玉簪玉佩。
江南第一镖局，走南闯北的，他们或许比京城里养尊处优的权贵更清楚，诡异灵秀之地，他们或许知道的更清楚。
老汉手中的蒲扇停止了摇摆，举目朝这边往来，神色有些不确定。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的，没有事情的时候，都是五点起床练功，这个天，估摸着也就三四点。
卫临心道：你还知道箫声扰民呢，大晚上吹箫，怎么想的。
柳无言停下，略感诧异：“卫公子还未睡？可是我的箫声扰了公子睡意？对不住啊。”
一夜畅聊。
云梨摆摆手：“言重了，小姑娘活泼可爱，我与她也是有缘。”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讥笑，“男子汉大丈夫，即便丢了钱袋，也不用姑娘家的饰品换钱，你头上的玉簪、腰间的玉佩留着做什么？”
她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有病，师兄的玉簪玉佩均是地阶法器，又不能削一块。
云梨眨了眨眼睛，心中升起怪异之感，就算心善要帮他们，也没必要上来就纹银百两吧，这位程小姐莫非是散财童子？卫临拱手，感激道：“我们确实缺钱，这银子就厚颜收下，敢问小姐家住何方，来日必有厚报。”
云梨还是有些回不过神，伙计在旁叽叽喳喳诉说着程小姐来历与善心。
云梨想说不简陋，她野地里都睡着，但见老汉已经摸索着去开院门，到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小姐！”褐衣男子快步走过去，与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女子。
“我们两情相悦，已定亲。”
“小姐认识我闺女？”许大强惊疑不定。
她看出来了，这老汉一人独居，还是担心他们二人是坏人。当到许家，看见一家猎户装扮的许大强，她就更确定了。
事情出乎意料，落在凡俗之地，又无法使用灵力神识，商量之后，二人决定先去京城，弄清东陆内的形势，再从中找出灵气究竟去了何处。
程府时常施衣施粥，程小姐出门若遇他人有难，也是慷慨解囊。
思及此，他扬声道：“柳侍卫好兴致。”
云梨转身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大榕树下，一褐衣男子抱剑胸前，斜倚在树干上。
珠子玉米粒大小，晶莹剔透，中间有一点浓浓的、化不开的绿。
后见云梨二人只跟在外围，并不往程素心身边凑，他才稍稍放下戒心。
在车马行做伙计，自然有几分眼光，伙计识出玉珠不凡，当下笑得如一朵菊。
程小姐，名素心，乃是江南第一镖局程老爷程志远之女，可惜，出身富贵的程素心生来便是个瞎子，程老爷遍寻天下名医，也未能治好女儿。
翌日，云梨看着卫兄柳兄叫得亲热的两人，大感不解，昨晚发生什么了？
再次启程后，云梨收到卫临示意，慢慢坠在后面，小声道：“我们现在大庆国，当今年号承汉；南方还有个南塘，值得注意的是国师府。”
“国师府？”云梨挑眉，这名头一听就知，必是擅长占卜测运，搞玄术的地方。
找消失的灵气，他们或许可以帮上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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