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她的身份。”无奈,陆斐只能把箱子合上,打开门:“三叔,好久不见。”

出了门,陆斐简单跟姜世达告了别,舍弃马车,直接带着汐玥骑马狂奔,一路向北。

当年背书背得头晕脑胀,无意中来到此处,喝了这潭中水,脑子竟清明起来。

“我这不是要引开追兵嘛,后来外面的新奇事儿太多,有些好奇,多耽搁了。”陆斐讪笑着解释,不动声色挡住他的视线。

“你醒了!”陆斐惊喜,她已经昏睡将近五日,怎么也叫不醒。

玉天仙垂眸瞥了眼距离脖颈一寸不到的剑刃,语气依旧淡定:“我有一表弟,幼年被国师府选中成为法师,年前我回家,闲谈时听他提起汐玥公主逃离皇宫,不知所踪。”

一路快马加鞭,已记不清换了多少马儿,大半个月后,他们终于进入最北边的龙元国,再向北,穿过茫茫大海就是云荒岛了。

眼看就到七月初六,陆斐心急如焚,传言中汐玥公主会在十八岁生日当天死去,但具体是生日当天那个时辰可不一定。

……

陆斐扛着一个巨大的竹篾箱子来到船前,船上的水手看见他,惊喜不已,低声唤道::“少主,您回来来!”

汐玥怔怔,他那双眼素来清澈明亮、神采飞扬,此刻却满是疼惜与不舍,有什么东西缓缓渗入心间……

他压下心中的酸涩,从马背上取出食物,得趁着她清醒,让她多吃一些食物,这样才有体力坚持到云荒岛。

“修士又是做什么的?”汐玥又问。

怀中的越发的冷了,呼吸轻得听不见。

“那是哪家闺女?”

陆凛神色骤变,想起那口竹篾箱,再回想风暴时,陆斐没出去帮忙,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他拿起被子将汐玥裹得只剩个脑袋在外面,还是没能阻止她不断下降的体温。

陆斐在一块大礁石旁勒马停下,在将汐玥抱下马时她醒了,撑着眼皮扫了眼周围,虚弱道:“我们到哪儿了?”

在二人临出门时,玉天仙叫住了他:“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找灵玉?”

眼看暮色四起,海面一片漆黑,陆斐坐不住了,出去唤来船员询问:“什么时候能到?”

每一次入睡,都有可能不会再醒来,这次或许就是最后与陆斐相处的时间。

一刻钟后,汐玥还是没坚持住,再次陷入了昏睡,呼吸浅浅的,已是气若游丝,陆斐忧心忡忡,这个样子,能坚持到云荒岛吗?

说话间,他脚下不停,径直走向一间房,脚一勾关上舱门,这才放下箱子,刚要打开把汐玥抱出来,门响了。

陆斐嘿嘿一笑。

他既派绮灵鸽去送信,就没想隐藏云荒岛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她会识破阿玥的身份。

姜世达纵有一千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同意,出去后还不忘帮着警戒,防止有人偷听。

他将水囊递给汐玥,继续调侃:“玉大夫想去岛上学医,多半是听说岛上有仙人,其实哪有什么仙人,我们就是吐息之法跟武林中人大不相同,活得长些,那些灵医的医术还不如外面的大夫呢。”

这边的纷纷扰扰陆斐已经顾不得,他一路施展轻功奔向自己的秘密基地——濯香洞。

这是他无意中发现的秘密基地,他从小好动,习武是个好苗子,识文断字却是他的短板,看见书本就头大得紧。

“先吃点东西,我们运气好,今晚正好有灵舟要回去,灵舟速度很快,七天就能到。”

陆凛是船长,开船事务多,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陆凛瞥了眼他身后的竹篾箱,打趣道:“出去一趟机灵了,还知道带礼物,多给你母亲准备点漂亮衣裳,哄得她开心了,你这顿责罚说不定能免了。”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打破黄昏的宁静,蓝白衣衫的少年侠客骑着深棕色马儿奔来,怀里还有位额黄衣衫的女子。

汐玥接过饼,慢慢吃着,粘稠的睡意却再次涌来,她以指甲死死掐着掌心,竭力维持清醒。离十八岁生日还剩八天,她很清楚,陆斐那个试一试的法子,九层可能不会成功。

“当然可以,她的身体又没问题。”

那目光太让人沉醉,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好。”

他注视着汐玥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祈求:“阿玥,这一月我们不图安逸,拼一拼好不好?”

陆斐恨不能生出八条腿来,穿过幽深的洞穴,进到深处,里面是一泓清潭,潭水边缘有一株并蒂莲亭亭玉立。

随着时间的推移,汐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么颠簸的马背上,她也能睡得天昏地暗。

陆斐微微侧身让过,“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玉天仙抿了抿唇,淡然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听说云荒岛灵医医术高超,我能去见识一下吗?”

陆斐顾不得别的,不等船靠岸,直接抱起汐玥施展轻功跃至岸上,然后在岸边人们尚未反应过来前,倏然远去。

陆斐一震,刷地拔出莫离,剑指玉天仙:“你是国师府的人?”

玉天仙抬眸,劝道:“汐玥公主宿命既定,非人力可改,即便是你们云荒岛,也无力改变,何不遂她愿,安安静静走完最后一程。”

夕阳西斜,落日余晖洒满海面,金灿灿的阳光渐渐变成橘黄色,柔和而妩媚。

陆斐不言语,好半晌方抬眸望向玉天仙,问道:“她的身体能经受住高强度赶路么?”

他倒吸一口凉气,沉声吩咐:“去把他的房间看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陆斐头也没回,淡淡道:“江湖传闻你爱美玉,诊金几乎只收玉。然而,收了那么多玉,平日里却不见你佩戴,显然爱玉是假;再联想你有一位常年卧病在床的祖母,不难猜出你是在为她寻找灵玉。”

陆凛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这两年去哪儿了?你父亲母亲急死了!”

他舀了潭水准备喂给汐玥,然而此时的她已经喝不进去了。

“冒犯了。”

他含了潭水,以嘴相喂,一大碗潭水喂完,她却仍是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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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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