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法师便说,他活下来,也不知是福是祸,这些年,我念着父子情谊,迟迟不忍动他。”徐公公为难:“陛下,大祭司的意思,国师现在就要见您。”
宣德帝声音哽咽,眼眶有些湿润,他忙低下头,一滴浑浊的泪珠滴落在地。
说完,他小心翼翼抬头觑了眼,只见幔帐上窈窕的身影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宣德帝心中大定,垂着头,唇边勾起一抹得逞而讥诮的微笑。
这次亲自下山,一定是发现自己隐瞒了汐玥公主的诞生。
他继续往前,一连越过三道幔帐,终于见到前方的白纱上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影。
“何事?”含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屋内幔帐剧烈飘动,簌簌做响。
殿内昏暗,白纱幔帐轻轻飘舞,像是有人在耳边低低絮语,宣德帝的心紧了紧,莫名觉得周身有些冷。
他震惊不已,国师竟然是名女子!
这些念头在脑中快速闪过,他轻轻颔首,沉声道:“朕明儿早朝后就去国师府拜见。”
“国师大人息怒。”
一位宫人挡了路,我便踹了她一脚,她的头磕在桌沿上,流出一滩殷红的血,我当时便觉头晕目眩,脑中一片嗡鸣。
宣德帝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我哀恸不止,黄昏时才想起,还未看刚出事的小女儿,忙命人将其抱来,内侍安慰说,夜里未央宫忙成一团,老二守着小女儿直到子时后才离去,一早又去未央宫里守着,宫人们伺候得很尽心。
一行人出了宫,到达国师府,大祭司拦下宫人侍卫,只让宣德帝一人进正殿。
杖毙宫人一事着实蹊跷,我也不禁心生怀疑,便慢慢远了他。”
宣德帝痛嘶一声,捂着脸,满心都是不可思议,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打了!他死死握住拳头,竭力控制心中的怒气。
“这……”宣德帝露出几分迟疑,“皇后薨逝,我哀恸难止,心情也格外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当日的知情人员,除老二外都死了……
音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宣德帝心中一喜,继续增加可信度:“当年他出生后的第一个中元节,格外凶险,还是请了贵府一位法师做法镇压,才保住性命。
“汐玥公主?”宣德帝摆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她诞生了?在我垚晗?”
“鬼子?”
须臾,他定了定神,努力止住心中的慌乱,国师常年居于括苍山,即便王朝更迭,也很少下山,国师府的事务均由四大祭司做主。
说完,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怎么?小女是汐玥公主啊?”
无人应答。
“刚出生时没见着?”屋内翻飞的幔帐停下了。
“现在?”宣德帝惊讶,现在可都快夜半子时了。
国师府凌驾皇室之上又如何,说到底只是一群习玄术的术士,根本不懂朝政、人心。
正暗自得意时,雪白的幔帐飘过来,缠上他的脖子,倏然收紧。
“好大的胆子,当着本座的面都敢撒谎!”音华怒火中烧,区区蝼蚁,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撒谎,若非对方最后那抹微笑,她就信了!
宣德帝只觉脖颈好像被一道钢圈箍住,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他双手抠进白绫内,努力用手指隔出一点空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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