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喊，偏偏是个哑子，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铁成骂着脏话，用手扒，用脚踢，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少年紧闭着眼，像是又昏死过去了，但那两只瘦骨伶仃的手却好似把他的双脚焊住一般，怎么样都甩脱不开。
红杏一惊，如梦初醒般急忙挣开，铁成的手却像一把铁钳，死死扣着她。
铁成自己也饿得面黄肌瘦，颧骨高高耸，像个痨病鬼，却还故作潇洒地背着手先进了屋，四下看了看，没看见小满，便笑道：“那个小鬼呢？已经饿死了吗？那正好……”
她想要起来，又被铁成用力按了回去，只有流着眼泪，朝他不停摆着手，摇着头，仿佛在说，快走，快走……
红杏知道，小满是快要饿死了。
他转头又回到红杏身前，继续脱她的衣服，动作反是利索许多，手脚都不哆嗦了。
红杏眼巴巴看着那掉在地上的纸袋里露出的馒头，眼前浮现小满饿得奄奄一息的脸，仅剩无几的气力好像被一点点彻底抽干，终于闭上眼，认命似的不动了。
铁成那张蜡黄的脸上不见一丝羞愧，甚至隐隐浮现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笑来。
红杏刚要去拿，铁成忽然反手摸上了她的手背。
他的声音暧昧地压低：“你就让我一回，就一回……馒头吃的……什么都给你……”
红杏没听见似的，眼眶泛红，仍然只是盯着他手里的馒头。
这时候，门突然被猛力敲响。
小满在地上死狗似的趴着，脑子嗡嗡作响，眼前漆黑一片，耳朵边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铁成说话的声音和她挣扎的声音。
他这副可怖又绝望的模样，好像把红杏的心都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铁成按着红杏，好容易扒下一件外衫，谁晓得自己裤子解到一半，两只脚蓦地被死死拖住。
“滚……”突然一声微弱又死气沉沉的声音打断了他。
门是这时候被敲响的，最初听见时，红杏还以为是饿得出现了幻觉。
小满蹒跚走近，死死盯着铁成，又重复了一声：“滚开……”
红杏这才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原来是柳嫂的儿子，铁成。
铁成向来怕他娘，一听见柳嫂的声音，本能地吓得一僵，刚才那颗不管不顾也要作恶的心骤然冷却大半。
红杏赶紧挣开他，衣服都顾不得穿好，衣衫凌乱连滚带爬地到小满旁边，两只手颤抖地捧着他的脸，呜呜地哭出声来。
那门终于被撞开，柳嫂先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大着肚子的铁成媳妇翠芬。
只看一眼，就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翠芬还呆站着，柳嫂已经上前，对着铁成就是两记耳光，口中恨恨地唾骂道：“畜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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