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冬至到腊月,雨雪还是不断,直到临近年关,天才一天一天又好了起来。
小满只是笑,并不戳穿她,却在被子里悄悄握了她的手,把一只小巧的盒子放到她的手心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打开看一下。”红杏羞极了,到底和他跨进了同一个浴桶里。
日光干爽,天色澄清,白的积雪,蔚蓝的天,映着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红辣椒、黄苞谷,像幅画。
这话,他原本是半开玩笑的,她却当了真,从脸到耳朵根一下子红了透,末了竟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真正醒来时,天已大亮,小满醒得还比她早,就靠在枕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院门并没锁,小满自己推开门,径直走向她。
红杏没办法再装睡下去,睁开了眼,在他的目光里,欣喜又有些紧张,小心翼翼打开那盒子。
她笑着打了个手势,要他先洗澡。
她不知怎么有些羞,仍闭着眼,作出还没睡醒的样子。
这一下,他也红了脸。
只看一眼,她就抬不起头来,脸被洗澡水的雾气和灶膛里的暖气蒸腾着,热得好似要昏过去。
院门边上栽着一株杨树,这个时节里树叶子掉得精光,只剩笔直的树干,他立在树边上,人和树一样,也是修长挺拔。
门一碰上,她手里的被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小满就把自己的行囊朝地上随手一搁,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低头用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一下,轻轻重复一声:“我回来了。”
红杏实在乏极了,其实也知道这么睡过去不行,但是心里安定,晓得他在,晓得他回来了,就阖上眼睛,放任自己安安心心入眠。
小满先是一笑,“我提前回了。”
冬至前后,雨和雪连番不停地侵袭,每条路上都堆叠着泥泞,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不知究竟怎么回的卧房,到那床上才记起来铺盖褥子都已拆了洗晾,还没顾得上铺,床就剩个光板子,小满随手一扯,胡乱地把几件挂在床架上的冬衣往床上一扔。
小满亲亲她的眼睛,又去亲她嘴唇,她才回亲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又轻轻挣了他,把被子搁到椅子上,急忙地往灶间去。
旧年时他还只比她高一点,这会儿立在她的面前,足足高出了她一个半头,连人带影子甚至都有些压迫的意思了。
里头躺着一副耳坠子,一朵用贝母雕刻成的小,洁白无瑕,底下缀一颗浅杏色的珍珠,温柔淡雅。
这是用替人画肖像的钱买的,其实,小满原本想买的是另外一只镯子,如果能画满两个月,应是能够买下的,退而求其次只能买了耳坠,现今拿出来,心里总觉得对她有些亏欠。
他也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跟她说起自己暑假在街上画画的事,就只轻描淡写地笑道:“是我暑期打工挣的钱。”
灶膛里的火已经不那么旺了,但是余温还在。
两人起来后就在一条窄窄的凳子上紧挨着坐,小满看书,红杏就在他的边上缝着东西,屋子里安静极了,除了时不时噼啪一声的柴火,就只能听见外头呼啸的北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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