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把所有队伍的训练情况检查了一个遍。然后程名振单独留下进步最快的两支队伍,指导他们具体战术动作。其他八支队伍则由各自的左右都尉带开,交给原馆陶县乡勇头目,现在的巨鹿泽练兵教头韩葛生、韩葛生、段清 周礼虎、王二毛等人分头**。两万喽啰在大校场上往来纵横,尘土飞扬,杀声震天。不凑近了细看,还真有几分百战精兵的架势。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出列!”郝老刀拿某些疲懒的家伙没办法,不等于别人没办法。很快,七当家杜鹃便发觉的事态的失控,带着十几名女兵,快速冲到秩序最混乱的地方。正狐疑间,只见玉罗刹杜鹃撇了撇嘴,冷笑着命令:“扯下裤腰带来,让他们提着裤子围绕校场跑圈儿。哪个跑得慢了,就将裤子也扒下来。让他们光着屁股跑!”
对于这些没脸没皮的家伙,打军棍起不到任何作用。杀了他们,又过于不给其所属寨主面子。看热闹的柳儿轻轻摇头,暗地为程名振的职责感到辛苦。她猜不到杜鹃能使出什么招数来让故意违反纪律着得到教训,土匪就是这样,任你怎么努力,也扶不上台盘。
“军法官,执行命令!”对于敢招惹自己的家伙,杜鹃可不像对程名振那样温柔。立刻沉下脸色,厉声重申。临时负责带领执法队的张瑾立刻冲上去,将被杜鹃用鞭子指过的喽啰用力拖出人群,按在地上,等候杜鹃的处置。
招数虽然阴损了些,不过拿来对付喽啰们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霎那间,分头训练的各支队伍中,没人再敢嬉皮笑脸。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歪歪斜斜,队形乱得像赶大集,毕竟能认真听从指挥者的号令了。
“军令如山,难道你们早上没背过么?”玉面罗刹杜鹃回头看了一眼程名振,见对方没表示反对,脸板得更僵硬。“动手,把他们的裤带割断。谁不肯跑圈,直接扯了裤子!”
程名振自己其实也是半桶水。与郝老刀等人的最大区别是,别人从没机会进入大隋府兵军营,他却从小进出惯了的。没吃过猪肉,对猪怎么跑却清清楚楚。参照书本上的知识和馆陶县练兵的经验自行总结,弄出来的一套东西虽然不怎么正规,却也基本能适合绿林好汉们的具体情况。
说来也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真怕了这一手。立刻用双手握住裤带,连声求饶。“七当家饶命,七当家,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
腾起的烟尘和晃动的人影很快遮住了程名振的大红披风。少年人消失于茫茫人海,脱离场外关注的视线。寨主夫人柳儿在心中叹了口气,收起目光,准备回后寨休息。没等转身,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姐妹杜鹃已经站在了自己身侧。
“好啊!”站在校场边缘的唯恐里边的情景不够热闹,听完杜鹃的话,大声表示赞同。
有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其他的喽啰们都不敢再胡闹。一个个于肚子里将三当家杜疤瘌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怪对方怎么这般不积德,居然生出了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儿。前天的“刺头儿”被她当众抽了鞭子,昨天的刺儿头受到的惩罚是扒下上衣敲背棍。到了今天,便成了割掉裤带跑大圈。如果明天再有人故意违反军规,恐怕就是直接割了卵蛋当太监了。
“我先就看到柳姐姐了。不过姐姐光顾着看热闹,没看到我!”好在杜鹃没心没肺惯了,看不见对方眼里的惊慌,只是将她当成了普通看热闹的人,压根儿没向歪里想。
“人家,人家不是没看过这么大场面么?哪像你,多年驰骋沙场,就像传说中的木兰!”柳儿的脸突然变得很红,像偷东西被人当场捉了现行般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解释。
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在民间流传已久。杜鹃经受不住柳儿这么夸赞自己,脸上也浮起一抹微红,笑了笑,低声回应,“姐姐可真会会说话,我哪比得上木兰?倒是你,无论站到多少人中间,也会被轻易地认出来!”
回过头去,凝望烟尘四起的校场,隐隐一杆长缨依旧临风而立。持枪者是一样的卓然不群,两万人往来纵横,却根本挡不住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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