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元宝藏鼻孔里冷哼一声,表示对土匪的轻蔑。但魏征的话毕竟有了效果,让他开始怀疑去年馆陶县被破,林县令被杀一事的背后隐情。程名振是馆陶县的兵曹,王二毛是馆陶县的捕头,二人都是因为第一次抵抗张金称来袭时立了功,被林县令破格提拔。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林县令怀疑,同一时间背叛。如果说两个少年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那武阳郡出现小人的机会也太多了。这有点吻合“淮南为橘,淮北为枳”的古语,传扬出去,他这个替朝廷“牧民”的郡守脸上也不见得光彩。
“哦!我想起来了!”元宝藏敲打着脑门,终于对程名振的名字有了些印象。“此贼去年是被林德恩亲手提拔起来的兵曹。谁知他过后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勾结盗匪,害了林县令的性命!唉,林县令当时真是瞎了眼睛,居然重用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小人!”“对,招安。但要费些力气!”魏征笑了笑,点头回应。“我仔细探听了程名振的情况,据说此人事母至孝,还读过书,写得一笔好字!”
魏征轻轻点头,“有这事儿!不过塑像不是百姓立的,而是去年被张金称杀死的馆陶县令林德恩亲自下令立的。据说是为了表彰程名振在张金称第一次攻打馆陶时,为挽救全县百姓的性命挺身而出的义举所立。据馆陶百姓说,当时程名振曾经亲自去张金称营中犒军,最后终于拖到王世充将军赶来,将张金称一举击败!”
“东翁可曾记得,馆陶县被破之前,林县令曾派人前来下书?”魏征脾气和善,胆子却是不小。无视于元宝藏的怒容,径自问道。
去年馆陶被破之前,的确有一封信被送来。下书之人却没入城,把信丢在了城门口,就打马飞奔而走。元宝藏至今还记得那个没礼貌的家伙是馆陶县的一个捕快,好像姓王,年纪非常青。林县令的信中曾经要求魏征将此人扣在郡城一段时间,但此人见机得快,魏征看了信后,再派人去追已经来不及。
如果程、王两贼是被逼反的,则说明忘恩负义的是林德恩。以元宝藏对大隋官场的了解,恐怕这是最为接近事实的答案。“玄成听到的消息,是不是说林德恩逼反了程名振?并且怕王,王二毛与他勾结,所以把姓王的支到咱们这里,然后逐个收拾?”
“那个人姓王,诨号叫王二毛。最近才改成了王伟强!”不待元宝藏想清楚其中关联,魏征直接点破答案。“名字据说是他自己取的,发誓这辈子要伟大,强悍!”
“此事恐怕别有隐情!”魏征后退了半步,冲着元宝藏轻轻拱手。“东翁恕我直言。底下人时候送来的报告,恐怕是刻意曲笔而为。据我探听来的消息,狼心狗肺的不是程名振,而是林县令。可以说,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魏征等得的就是这一问,立刻点了点头,大声回应,“此乃正解。如今馆陶附近百姓交口相传,第一次张金称之所以上了缓兵之计的当,便是因为程名振和王二毛两个少年主动充当使者,给张金称来了个玄皋犒师。结果贼兵恼羞成怒,撤退时把程名振也绑了去。林德恩以为程名振已经死了,才于城隍庙里边给他塑了雕像……”
魏征点点头,继续道:“此外,据我所知,程名振乃将门之后,其父据说是卷进了高颖老将军的官司,被发配去了塞上。他在馆陶县做兵曹时,曾经多次求肯林县令,请对方帮忙寻找父亲的下落。如果大人能动用关系帮他找到父亲,再由其父出修书之,晓之以礼,动之以情,估计十有**能劝得他弃暗投明。张金称第一次攻打馆陶时,拿程名振仓促训练过的千把乡勇都无可奈何。如果程名振肯替大人效力对付张金称,恐怕巨鹿泽之患,今后再也威胁不到我武阳百姓的头上!”
说罢,他热切地看着元宝藏,期待对方能给自己个肯定的答复。以元宝藏在大隋官场的人脉,写封信到塞上找个罪囚,甚至直接将其“捞“出来,几乎都是举手之劳。谁料这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让元宝藏好生为难。沉吟了半晌,才嚅嗫着说道:“这个儿,玄成有所不知。当年高颖的案子,卷进去的将领足足有二百余人。咱们连程老将军被发到塞上哪个兵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轻易找得到他?此事容我考虑一二,过几天才好答复!”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魏征躬身施礼,转身便走。
元宝藏知道自己的话骗不了这位睿智的幕僚,赶紧追了几步,低声解释道:“玄成,玄成暂且留步。那高颖的案子,涉及到楚公去后军中几大派系的权力争斗,背后隐藏着无数蹊跷。我如果轻易去碰,一不小心,恐怕非但帮不了程老将军,反而直接将其推上了绝路。到头来程名振那厮把仇恨都算在你我头上,这招安的事情,更是无路可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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