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底，整个城市仿佛进入了不眠夜，烟火不时地绽放在空中。
那边一接起，白筱就发现外婆声音的怪异，“外婆，你身体不舒服吗？”她攥着手机，“我没空。”说着就挂了电/话。
“……外婆，我离婚了。”
白筱刚走出住院部，手机就响了。
她忽然想起昨晚裴祁佑说的话，他说她的亲人在黎阳，丰城没有她的亲人，也没她的立身之所。
“明天早上再过来。”
裴祁佑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了离婚协议书。
白筱进了公寓反身想关门时，裴祁佑一只手按住了门，“筱筱，我有事跟你说。”
白筱多少能猜到裴祁佑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
白筱喝水的动作一顿，垂着眼睫，视线落在盒子上。
白筱没有动，从盒子移开眼看向他，发现他的额头渗出了薄汗：“离婚协议带来了吧？”
过了会儿，一条短信进来：“你再挂电/话试试。”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他开着车行驶在霓虹灯下时越来越明显。
望着他右脸颊一道从额头滑到下颌处的血痕，白筱的眼圈也红了，刚才那一下她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泄愤一般，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就这样砸死他算了，在他对她说出这些无耻到极致的话之后。
“还有什么事？”
白筱从小就对宝石类饰品情有独钟，这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一个小秘密。
说完，他从沙发上起身，没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首饰一眼，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白筱给外婆打了一通电/话。
“……回家。”
“没什么，咳咳，就是有点小感冒，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咳咳！”
“客厅没笔，我回房间拿。”白筱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横过来的手拽回了沙发。
在她来到裴家后，在买烟火时爷爷也会特意多买一倍的量，小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点着仙女棒假装去燃她的小辫子，然后笑哈哈地看着她被吓得躲在房间里揉着红红的眼睛哭鼻子，却不敢告诉大人。
白筱坐在沙发上，仿佛没看到他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慢慢地喝着。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高铁车票和支票，还有茶几脚边的首饰跟盒子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唇边噙着浅浅的弧度，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裴祁佑。
裴祁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明天张秘书会送你去酒店，晚上陪你在那里过夜，离婚协议书签好你就交给她。”
白筱握紧了手机，感觉自己的鼻子也堵了，呼吸变得不畅。
白筱盯着车票没说话。
“你不用担心治疗费跟医药费，这些我都会处理好，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
客厅里的气氛太沉闷，裴祁佑说着说着就突然安静了，喉咙很干涩，他总觉得自己还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没有交代，可越是拼命地想越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得他要炸开头一样。
白筱感觉眼睛涩涩的难受，像是进了沙子，起身的时候还有点头重脚轻的晕眩，重新坐回沙发上的同时，她拿过包掏出手机，开了机就有三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郁绍庭，一个郁景希，还有一个是外婆的。
当凌玲似笑非笑地说出那番话时，裴祁佑不可遏制地动了怒，彷如有一团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可是愤怒过后沉淀下来的却是说不上来的茫然，就像是走入了北极冰原找不到一个出口，冷得他的额头阵阵发疼。
裴祁佑一句话也没说，却在离开时带走了专柜里最贵的祖母绿宝石首饰，包括项链、耳环、戒指。
她不知道在裴祁佑离开后自己静静地坐了多久，久到不知不觉地睡过去，连和欢回来也不知道。
“你跟祈佑怎么样了？再过一些日子就大年三十了，你婆婆年纪大了，很多事你能做就做，别累着她。”
“衡州煤矿的事情我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警方那边应该不会再为难你，至于那几个绑匪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在里面呆久点，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再找你麻烦。”
这是他们今晚见面以来第一句开场白。
“上面我已经签了字，你看一下，如果觉得条件不满意，可以让律师再去改一改。”
拿名片的动作有些急，导致他第一次拿出的是自己的，西装西裤口袋都找了一遍才找到那张名片。
白筱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手机又有电/话进来，她看了一眼就掐断。
当他以为无话可说时，突然眼眸明灭一闪，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心头一松：“我已经联系好黎阳那边最好的心脏外科医生，以后如果外婆有什么不舒服，你就带着外婆去找他，这是他的名片。”
刚才她从郁绍庭病房出来经过护士站时，听到她们说7332病房那位大小姐被求婚了，很浪漫的画面，男主角拿着戒指跪在女主角的脚边，在年轻护士们歆羡的描述里越发显得充满绮丽色彩。
电/话那一头顿时安静下来，良久，才传来外婆疼惜的声音：“那回来过年吧，你不是喜欢吃八宝糯米饭吗？我让你张叔给你多做几碗，你到了就能蒸着吃。”
挂了电/话，白筱在去洗漱前，先翻开离婚协议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给这段二十年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白筱把高铁车票撕裂丢进垃圾桶。至于那张支票跟首饰，她都收了起来，她没有清高到全部给裴祁佑退回去，经历过世态炎凉的她比谁都知道没有钱的日子有多难捱，而且就像裴祁佑说的，这是他还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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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参加生日宴耽搁了，只能四千字党了，塞个牙缝吧【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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