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那我去做饭,螃蟹是清蒸还是红烧?”“药膏放哪儿了?”

郁绍庭搬了东西上楼,白筱紧随其后,裴安安看看裴祁佑,以为他说去喝茶不过是说说。

但也不过想想,随即就灭了这个念想,只怕安安也配不起这位三少,哪怕人家拖了个孩子。

曾经,这样陪在白筱身边搬东西回家的那个男人是自己。

她捂住手机,对他说:“秦寿笙他们要去唱歌,问我去不去。”

裴祁佑双手抄袋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车里的郁绍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要试一下?”白筱真的想看他穿这套西装的模样,毕竟是她大手笔买来的。

郁绍庭抬头,看着她:“我在家还妨碍到你们了?”

在他跟前,她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晚辈。

怎么可能?

一处春/光无限,另一处却是阴云密布。

书房里开了两个洞灯,光线昏黄。

白筱这才记起自己的购物袋都还在车里。

那边,郁景希已经爬上了车,把大书包丢到后座去,熟练地系上安全带,趴在车窗口,咧着小嘴冲其他人礼貌地挥手道别:“奶奶再见,大伯母你们也再见!”

“还没大碍,都疼成这样了。”

——

郁景希突然仰起小脸:“奶奶,什么时候回家呀?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他放在家里的打火机被她拿到厨房去了。

站在小便器前,洗手间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低头看着替自己处理伤口的男人,白筱只觉得脚踝处凉凉地,很舒服,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痛楚。

郁绍庭明知道她跟裴祁佑的关系,但从他刚才的言行举止来看,他是在假装什么都不知情。

“喂!”裴安安被丢在路边,追了一段路都没追上。

什么要锥心之痛,裴祁佑从未体味过,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痛才算锥心,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好受,因为一个孩子的一句话,他尝到了嫉妒和气愤的滋味,愠怒压迫着他的神经。

两家今天是来一起商量订婚宴上的具体事宜,顺便吃顿饭联络亲家的感情。

“那就先藏着好了,总有一天能穿上的。”

让一只常年在山间称雄的老虎一秒变乖巧听话的猫咪,可能吗?

“你只记得别人的事,哪有闲工夫来问我。”

“不用送了。”裴祁佑说。

白筱自然察觉到郁绍庭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也由着他,不想两个人再闹不愉快。

两人窝在一把沙发椅里,他说着话,手却隔着毛衣抚摸她,直挺的鼻梁若有若无的触碰她的耳根,最后索性一手掰过她的脸,低头亲吻她的脸颊脖颈,炙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蜗。

白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去做饭,你忙吧。”

有些事,在得知真相后,就像烙在心口的伤疤,足以耿耿于怀很长一段时间。

“去哪儿了?”郁老太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孙子刚才偷偷跑出去了!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风起云涌。

“晚点再试。”

烟头被捻灭在烟灰缸里,郁绍庭站起来就去了书房,徒留下白筱还蹲在原地。

白筱正在看衬衫的袖口,随口答道:“他们都是同事,我干嘛去?不去。”

“饭还没吃完,就想着走了?”苏蔓榕忍不住打趣这个人小鬼大的侄子。

白筱看着他吐出层层青白色的烟圈,看着烟雾消散在空气里。

淡淡的烟味弥漫在白筱口鼻间,她听到他问:“都走了?”

裴安安不由打量起郁绍庭,看样子年纪比哥哥要大几岁,不像是很好相处的人。

郁绍庭并不是个愿意做家务的男人,像今天这样下楼去倒垃圾还是头一遭。

“怎么想到给我买衣服?”

他的儿子,如果当年没出意外,他跟白筱的儿子现在比郁景希还要大上一岁吧?

被调戏的郁苡薇红了脸,瞋了他一眼:“懒得跟你说!”然后扭过头跟裴母说话。

郁景希剥了一颗开心果放进小嘴里:“去尿尿了。”

“路上堵车。”裴祁佑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

“哥!”裴安安暗暗拉了一把裴祁佑,这去喝茶多尴尬啊!

裴母插话:“那要不过会儿让祈佑跟薇薇陪你去买一套?”

白筱不敢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怕说得越多,郁绍庭越生气,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郁绍庭冷着脸,什么也没废话,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抱着她就往卧室去……

郁绍庭听她这般跟自己解释,心里越加不舒坦,丢下衬衫,点了根烟就出去了。

郁绍庭侧头看她,片刻后,说:“没多久,买的东西呢?”

白筱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有点出乎意料。郁绍庭没有像裴祁佑那样笑里藏刀,也没冷脸,只是很寻常地回望着裴祁佑,说了句:“既然来了,上去坐会儿吧。”

彼时,白筱正把一杯茶递给郁绍庭。

刚一起身,手就被他拉住,他长臂一收,她一个趔趄已经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白筱突然欺身上前,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封住他的嘴……

察觉到有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白筱回转过身,郁绍庭正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

郁景希眼珠子转着,胖嘟嘟的手指抠着老太太的手心,含糊地说:“过几天我再来过夜。”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郁景希耷拉下眼皮,从裴祁佑身边走过,爬上郁老太太身边的椅子。

白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她揪紧了沙发。

“好。”白筱一边应着一边起身,不料,脚踝处一麻疼,整个人都站不太稳。

郁老太太没办法,只好给郁绍庭通了电话,让他来御福楼接人。

郁绍庭站在阳台上抽烟,吞云吐雾间,微微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安安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已经被拉下车,裴祁佑重新上车,驱车离开。

——

“以前他一不高兴你也是这么摸他的?”

白筱的手很自然地挽住郁绍庭的手臂,找了个话题:“什么时候到家的?”

郁苡薇往裴祁佑身边挪了挪,压着声说:“那小破孩有什么好看的,你盯着他干嘛?”

白筱见他还不愿意搭理自己,也束手无策了,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因为一通电话又降到了冰点。

“说够了吗?”裴祁佑突然冷声打断她。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推坐在沙发椅上,郁绍庭在她身边蹲下,撩起了牛仔裤。

就像一家男主人偶遇了妻子的朋友,邀请对方去自己家里喝杯茶那样简单。

“我去拿进来,要是大小不合适,明天我再拿去换。”

“……”白筱无言以对。

白筱绕过书桌,静静地盯着他,见他把自己完全当做透明,只好在他脚边蹲下,手抚上他的大腿,隔着休闲裤轻轻地摩挲,手心明显察觉到他腿部肌肉的紧绷,当她的手慢慢往上时却被他一把扣住,有点疼。

她摸不透郁绍庭的脾气,所以不知道症结究竟在哪儿。

郁绍庭两周岁时晚上还要缠着跟郁夫人睡觉。

郁绍庭见她一直乱动也停下来,黑眸望着她,然后松了手,但她知道他恐怕又不高兴了。

“那是因为你在捏我。”白筱想缩回脚,却被他牢牢地握住,“别动!”

“你们慢慢吃,”郁景希拉了拉郁老太太的衣服:“奶奶,你打个电话给爸爸,让他过来接我就好了。”

郁绍庭两手都拎着东西,没有放下去开门的意思,白筱只好上前一步按密码。

郁绍庭拿过那件粉蓝色衬衫,刚起身,白筱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

裴安安看出白筱没有半点热情,哪里是真心想请他们喝茶?

——

郁绍庭缩在被窝里,有些幽怨地冒出一句:“我更可怜啊,我连媳妇儿也没有。”

……居然还主动请裴祁佑上去。

裴祁佑没吭声,看似专心地开着车。

白筱看他,他清隽的眉目在灯光下尤为好看,又有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长腿交叠,而他使唤自己的口吻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白筱点头,就拿了托盘回厨房去了。

郁绍庭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久久都没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他双手撑着玻璃面,望着不远处小区的假山公园,薄唇紧抿着,又过了会儿,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出去了。

女人素来敏感,尤其是他们快要订婚的节骨眼上,郁苡薇对裴祁佑的一言一行都盯得紧紧的。

郁绍庭真的坐回去,没有再客套一下,只说:“那路上小心。”

郁老太太算是听明白了,小家伙说来说去就是想回小三那儿!

裴祁佑举起酒杯,低头间,刚才就未达眼底的笑这会儿连影都没了,入口的红酒突然苦涩得要命。

走出书房,白筱原本正常的走路姿势变得有些僵硬,刚才扑势太猛,椅脚好像撞到脚踝处的伤口了……

烟燃到一半,突然没了继续抽下去的欲/望,转身回到书房,白筱已经打好电话,正坐在那饶有兴致地摆弄那套西装。

“我喜欢怎么吃你不知道?”

裴安安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白筱其实并不喜欢这类活动,“嗯,替我跟他说声谢谢,真的,我还有事……”

郁景希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又嘀咕了一遍,语气更强烈了一些:“我明天要穿的衣服没拿来。”

嘴边那抹轻描淡写的笑已经撑不下去,眼底也泛起冷意,他知道自己在嫉妒,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白筱:“在包里。”

白筱看他脸色稍霁,也跟着好了心情,说:“也没多少,你喜欢吗?”

蒋英美是清楚昨天裴宅门口的争执的,忙打圆场:“安安估摸着有事,早上她就跟我说了。”

白筱的脚搁在他的腿上,看他专注的神情,笑吟吟地说:“纹身师说发炎正常,没大碍的。”

说知道,裴祁佑居然真的在他们俩之后上了楼。

郁绍庭像是没瞧出裴祁佑的异样,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裴安安。

白筱可没真的出去,走到桌边:“你生气了?我真不知道你在家。”

【比谁可怜】

雷克萨斯忽然在路边停下。

郁绍庭望着她众多顾虑的样子,挤压在心底的情绪又上来:“和别人能有说有笑,跟我就推东推西的了。”

郁绍庭没跟她争,放了手就去客厅陪“客人”聊天。

裴祁佑却望着郁绍庭,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见笑了。”

这些天郁老太太被小儿子的事整得头晕脑胀,对其他事都不怎么上心,来这里吃饭也有点心不在焉,听到裴老太跟自己搭话,扯出一抹笑边顺着裴老太的话说:“确实般配。”

“我们刚搬来这里,还没朋友过来做客,如果不嫌弃就上去喝杯茶。”郁绍庭说。

尽管他们现在在一块儿了,但郁绍庭不仅仅是她的爱人,对她来说还是个年长她十岁的男人。

白筱接了电话,那边就是秦寿笙噼里啪啦的声音:“晚上有时间吗?小宇要请咱们去天上人间玩呢,人家指名道姓要你也过来,还真没想到,不过见了一次就把人家小正太迷得晕头转向……”

白筱开始转移话题:“对了,我刚才给你买了衣服,想看看吗?”

无非是丰城最近的房地产走势、或是哪一只股票这几天大涨或是大跌。

裴安安主动下了车,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裴安安,是裴祁佑的妹妹。”

有些乏味的话题。

白筱走到车边弯下身,刚把里面一大一小两箱饮料抱出来,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就接了过去。

裴家这边来了裴老太太跟裴母,郁家那边,除了郁老太太和苏蔓榕……包厢洗手间的门正在这时被拉开,裴祁佑转过头,郁景希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

在郁绍庭伸手想要抱她时,她却放开了他,脸颊微红:“我去拿衣服。”

“你在奶奶家也有换洗的衣服。”郁老太太说。

裴祁佑转头——

一行人从御福楼出来,一辆沙滩金色的宾利欧陆刚好停在了门口。

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什么原因,白筱的小脸红红地,拿着衬衫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裴安安有点怕跟白筱住一起的这个男人,尤其自己之前还打着撮合哥哥跟白筱的算盘。

郁绍庭瞟了她一眼,他的手指按在伤口附近,慢慢地一用力。

白筱怕痒,左右躲闪,想要起来却被他紧紧搂着,“别,还没吃饭呢。”

——

“有吗?”裴祁佑侧头,脸上带着笑,仿佛刚才的冷冰冰是她的幻觉。

白筱放下打火机,双手搭在他的腿上:“嗯,走了,晚上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白筱关了火,正弯身从柜橱里拿盘子,突然腰间一紧,一声惊呼,人已经被抱了起来。

如果这只老虎突然像家养动物听话了,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在装,等待着最后致命的反扑。

裴祁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去趟洗手间。”

郁景希就是白筱当年代孕生下的孩子,多凑巧的事,裴祁佑自嘲地勾起嘴角,不知道郁绍庭是先对她上的心还是先知道她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望着郁景希的眉眼,以前没发现,现在再看,竟跟白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裴祁佑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郁景希。

在裴安安印象里,白筱可是爱裴祁佑爱到骨子里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

有时候冷暴力的效果总比激烈的争吵来得更加深刻。

“你又没跟我说过。”白筱为自己反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够长,不足以让她深入了解他。

裴祁佑扯了下唇角:“我怎么不知道你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

裴祁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郁绍庭是真不晓得他跟白筱的关系还是在装傻充愣,他不清楚。

跟郁景希小盆友喜欢打架一样,郁绍庭打小就是大院里的小霸王,专挑年纪大的孩子打架。

有一回,七岁的郁绍庭跟十岁的司令员儿子在学校里打架,郁绍庭不敌后放下狠话。

“今晚放学我让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郁绍庭的名号很大,因为打起架来不要命,司令员儿子不免有些后怕。

到了放学时,司令员儿子一出教室就看到郁绍庭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结果——

郁绍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司令员儿子的高度数眼镜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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