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胃嘆了一声,“觉悟还是挺高的哈。”

吴楚之嘿嘿笑著,“我辈青年,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

“里”字还没出口,便被王海涛怒的眼神给吞了进去,吴楚之也只能无奈的看著面前这个便宜老丈人。

“小吴,不用为我考虑什么。”

轻声说完这句后,王海涛也觉得有些不自在的。

毕竟是华国式家长,在儿子、女婿面前,温情只会让他们难为情。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是命令,给老子听清楚了—"

也记清楚了,目前为止,你的钱,没有任何机关有明確的意见。”

缓缓说罢后,王海涛笑了笑,“你放心,国家还没穷到缺你那三瓜两枣的来强逼你的。”

吴楚之秒懂。

国家不缺。

那就是个人缺了。

那么,缺的就不是美刀了,而是成绩,

既然如此.—.·

和自己老丈人无关,那么吴楚之就觉得无所谓了。

没必要卖这个乖。

后面的人,让王海涛出面,无非是和他谈结匯多少的比例问题。

吴楚之眉头一挑,轻呵了一声后开口说道,“爸,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想我自己主动结匯,没门!

这不是什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事,我明说了,一个子儿都不可能!”

“你!”

王海涛哭笑不得的望著面前这个露出桀驁不驯神色的小王八蛋,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也不是那么稳如老狗,还是有点少年脾气的。

但是这脾气让他又觉得有些隔应。

好吧,多少是他有点既要又要了。

王海涛微微皱看眉头,耐下心来说看,

“你那几个亿美刀结匯—一半,剩下的留在外面,大家都好交差,你看怎么样?”

说罢,他定定的看著吴楚之,“楚楚,多少给人家留点面子行不?”

吴楚之一脸无奈的看了对面一眼,轻笑一声后,嘆了口气,“您也希望我结?”

王海涛看他態度稍稍有所缓和,眉头也放宽了些。

沉默了片刻,他抖了抖菸灰,“作为人行主管外匯的副行长,我確实是希望你能够主动表个姿態。

客观的说,外匯储备嘛,此刻国家確实不太缺了。

只是你这个头,我们很难开——

王海涛也是苦笑的看著对面的少年,“你小子也太能折腾了,此前我们也从来没有这么大一笔的『资本和金融帐户』净收益。”

说到这里,王海涛也有点恍惚了。

他的案头上,还摆著一份2000年的国家国际收支平衡表。

2000年,国家国际收支依然保持较大顺差,外匯储备稳步增长,经常帐户顺差205亿美刀,一片形势大好的模样,不过资本和金融帐户顺差,却只有19亿美刀。

而且还是靠著这个帐户下另外一个项目『证券投资”,也就是我们购买美债获得的利息之类的收益,从而得到的顺差。

不算“证券投资”,整个“资本和金融帐户”是负数。

负数,倒不是说是外资撤资,简单粗暴的可以理解为外资投资形成的收益进行了外流。

所以,在此刻,资本和金融帐户顺差19亿美刀,从歷史数据来说已经是非常亮眼的数字了。

因为,再往前数,改开以来歷年这个数字一直都是时正时负的。

正不超过十,而负却可以上百。

很简单,在经过了上世纪80年代蜜月期后,国际形势风云变幻之际,老外是寧肯借债给华国,也不愿意在华进行直接投资。

毕竟,债,是有主、有追偿权的,而投资嘛—"

xx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这个免责声明,只需要换个名字就行。

何况东南亚金融风暴才过去多久?

吴楚之闻言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眼神只是望著窗外。

老实说,此时的状况,比他来之前想像的要好得多。

整个事件背后,是体系內整体对国际收支平衡表进行修饰的逻辑,並不存在什么直接个人动机。

当然,顺带的个人动机也是必然的。

毕竟,这含金量十足,无非是报告怎么写而已。

以私人关係来看,王海涛必定占便宜,这个功劳谁也抢不掉。

但大家在报告里露个脸提一嘴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

至於他这钱回不回国內来,在这群人的眼里是必然的。

且不说什么世纪初根深蒂固的国外挣钱国內,他的发展路径,这群人也看的明白,

属於是缺钱的很。

这从阿美莉卡弄回来一笔横財,正好贴补果核那群吞金兽们的开销。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无非是一个进哪个报表科目的问题。

专业术语叫做“重分类调整』。

也就是说,在这群人眼里,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原则问题,是可以和吴楚之协商的。

半响,吴楚之摇了摇头,“爸,美刀基金是美刀基金,但我是个华国人,把我归到外商直接投资里面,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其实他想说,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谁说他这钱就一定要回来了!

王海涛见状也是无奈的笑笑,“所以,作为你的长辈,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件事—"

决定权在你。

而我的意见,只是建议。

今天让你来这里,我也是职责所在,但並不是强逼著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犹豫了几秒后看向了吴楚之,

“楚楚,老实说,你的成长让我感到很惊讶,也很欣慰。刚刚我们的对话里,我也看得出来你的成熟。”

王海涛嘬了一下牙子,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结匯回来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实质性损失的动作,同时你还可以因此交好很多人,这对你將来的操作是很有好处的。

所以....why?telimewhy?""

吴楚之差点被这后面一句给搞到笑了场。

深吸一口气,將前世梗给甩出脑海后,他嘆了口气,双眼坚定的看著眼前的便宜老丈人,

“爸,要不我们换个思路来看看外匯管理的方式?”

面对吴楚之说的换个思路看待外匯管理,王海涛眉心不自觉地起,像两座挤在一起的小山。

他早就承认了面前这个毛脚女婿在商业上的成就作为一个学者型官僚,王海涛对经济一道有著深入的研究,也对吴楚之短短几个月的崛起做过细致的分析。

所以,他很清楚吴楚之目前所展示出来的能力边界在哪。

於一级资本市场运作一事上,他能对吴楚之的天赋奇才竖起大拇指,承认女婿的牛逼在企业实际运营上,他也很明白,这小子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但放在吴楚之这个年龄来说,也算是箇中翘楚。

而在二级市场交易上,他就更了解吴楚之的操作了,在华尔街群狼的环伺之下能够吃上安然的蛋糕,同时还能全身而退,这就很牛逼了。

但更牛逼的是,吴楚之还提醒了华国银行等海外机构中止增持安然股票以期获得部分优质资產的操作。

虽然没几家机构听进去了,依然想著在清算时获得更多的漂亮国核心资產而现在面临投资全盘打水漂的局面。

但听进去的机构,就赚大发了。

这鲜明的对比,让所有人此刻对这小子是刮目相看。

为啥?

因为这提前的预警,是吴楚之在整个安然事件后半程启动之前便发出的。

不得不说,这小子在交易环节的眼光之毒辣,预判之精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但是在王海涛看来,这些並不能证明吴楚之有资格评论国家的外匯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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