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自然是邱言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邱言的视线就落在了许应一的身上,被这么一看,许应一的心里居然显露些许慌乱,仿佛自己的心思尽数都被看穿了一样。
但他到底是做了几年宰执,很快就平息了异样,又将目光收回去,只是心中难免嘀咕起来:“这邱言从前修行了些许时日,纵然废了自己的修为,想来还是有些邪门手段的,还是要小心一点才行,况且此人对我诸多世家乃是巨大威胁,又无法招揽过来,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样想着,他渐渐有有了底气。
“况且,按照那天罡地煞贼的意思,他们所谓的接受招安还是权宜之计,从那使者的话中就能听出来,其人将目前的不利局势,都归结到了邱言身上,若是从前的邱言,或许过去招降,就算有危险也能凭借武勇来逃脱出来,但现在他修为不存,岂非人人拿捏?不对,听说此人还有几名手下,修为不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样想着,许应一的注意力,又转而开始思量,要如何将邱言的几个帮手调开,来减少变数。 但正在这时,龙椅上的皇帝发话了:“邱卿,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皇帝在金銮殿的早朝上,向臣子询问建议,可见信任之举,只是这话中却没有多少征询的意思。其实就是给邱言一个台阶,让他答应下来。
对于皇帝的心思,邱言心中明白,并没有多大不满,毕竟是将死之人。很多事情的考量,不会依照自己的性子来,而是要考虑到自己死后的影响。
只是,邱言同样不会将这些事情的主导权轻易交出去,更何况,许应一等人的这次朝会突袭。在旁人看来很是突然,但对邱言而言却算不得秘密,因为无论是许应一的利益集团,还是那远在齐鲁的反军,对他而言都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邱卿所言甚是。”李坤一听这话,知道邱言已经同意,放下了心里担忧,“那便让……”不过这话说到一半,李坤注意到邱言的表情,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就主动停下话头,又问,“邱卿可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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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李坤算是听出一点苗头了:“邱卿是担心这天罡地煞贼,也会因不复习惯,再举反旗?又或者干脆就是要拖延时间?而前朝之所以轻易接受那反军归顺,是因兵力有限,国力疲惫,而如今我大瑞兵多将广,正是得胜之师,气势如虹,这个时候确实不宜与贼兵妥协,但许卿所言也有道理,这贼人万一是真心要归顺,岂不是可惜?”
“也不知皇上这是无心之语,还是有意为之。”心中这样想着,许应一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知道皇帝八成还是要搞平衡,用制衡之法,要在自己死后,给邱言和自己都套上紧箍。
当然,只要安排得当,许应一等人还是能将这点优势破掉,让邱言负上责任,真正让他担心的,是皇帝之前的一句“许卿所言也有道理”,这话一说,立刻就让他切实参与到了招安里面,隐隐所在了提议的位置上,今后贼人反复,他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皇帝命不久矣,他原本压着我,并非是有什么仇怨,而是想要将提拔我的恩情,交给太子而已,出了这一点之外,这些年来,皇帝对我算是信任有加。更是给予了诸多便利,若是论权势,我丝毫也不下于宰辅。只是欠缺一个形式罢了,这人道讲究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皇帝以国士待我,那日后我名正言顺的掌权,当然要还他一个盛世太平,既然如此。那这些跳来跳去的宵小,也就没有价值了。” “这为官之道。免不了尔虞我诈,这些年我留着这几人,也算是体会的差不多了,今后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世家,也该消停了,是时候敲打了。”
心中思索了一下。邱言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对此次的事情。
邱闻言顺势就道:“这兵者国之大事,动辄粮草千万,车乘几千,更不要说期间所耗军费、器械,每时每刻都在耗费银两!所以,有些事情贼军拖得起,而我官兵却拖不起?”
朝堂上的诸多事情,归根结底还要看各个派系的利益所在。
另一边,邱言继续道:“那贼首安居许久,虽然为官,但那里比得上原来为一军之主,再加上被人管束,难以习惯,遂未过多久就再次扯起反旗,如此反复,但有不敌之时,便主动归降,而当时主理西北兵务的大臣,却是反复中计,原因便在于朝中粮草不多,而前朝又四方用兵,边境不宁,不能将优先的兵力,一直耗在西北一隅。”
这些,邱言更是明白,实际上,他虽然将修为剥离了,但这些年来养气之下,蕴养官气,品味因果与气运,对气运变化格外敏感,每一次上朝都能察觉到殿中气运消长。
“邱卿你的意思,是怀疑那反军答应招安,其中有诈,是要拖延时间?”李坤问着这话,视线却在许应一的身上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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