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光弼道:“向西转移?”

谢坚重重点了点头道:“趁着现在,各方的关注都在郧阳,正是我们西撤的大好时机,对我们来说也唯有向西才是出路,嵇城目前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过了嵇城抵达安康草原,我们就可以摆脱困境。”

郭光弼听完许久都没有说话,正如谢坚所言,兴州已经沦为鸡肋,之所以落到如今的地步可以说跟自己的经营不善有关,可是真要离开,他又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自己在兴州倾注了太多的感情,牺牲了无数手下,付出了无数血汗方才在中原有了立足之地,现在放弃岂不是等于此前的付出和牺牲完全白费?离开兴州,以后若是想重返中原恐怕难上加难,或许再也没有机会。

谢坚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开辟出一条生路,主公,现在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机,千万不可犹豫啊!”

西川大军后撤三十里,重新安营扎寨,行营内处处都是哀嚎之声,伤员随处可见,李琰在几名将领的陪同下巡视,眼前的一幕也让他不忍卒看,初步伤亡的数字已经报了上来,情况比预想中还要严重。

那些被毒液所伤的士兵,皮肉溃烂,而且毒伤还在不断蔓延,随队军医对他们的伤势也是毫无办法。

燕虎成最后方才撤离回来,他浑身浴血,血染披风,连盔甲都看不出了本来的颜色,来到主帅李琰的面前复命,不等燕虎成说话,李琰面色一沉,冷冷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众人都是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

诸葛观棋道:“在没有搞清对方的真正实力之前,盲目出兵必然造成巨大的损失,今日之战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主公或许应该重新考虑郧阳的事情,暂时放缓争夺郧阳的计划,先拿下兴州,在北方形成包抄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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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虎成闻言一颗心不由得凉了半截。他顿时明白李琰的用意,今天这一仗可谓惨败,李琰根本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他急着将此次战败的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燕虎成怒视李琰,李琰做贼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大声道:“把他给我先押下去严加看管,等奏明大帅,再行发落。”

薛道洪皱了皱眉头,放开两名妃子,让她们尽快退去,又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宫女离开。

“不必多礼!”薛道洪亲切地拉住李沉舟的手腕道:“来,陪朕好好饮上几杯。”

李琰怒吼道:“怎么?本帅的话尔等胆敢不听?”

薛道洪道:“兴州是大康的地盘吧?”

李琰怒道:“燕虎成,我怎能看不出?今日你连败对方三将这其中必然有诈!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你跟苏宇驰是不是早有勾结?”

诸葛观棋道:“打兴州主意的绝不止我们一家,西川仍未退兵,我看苏宇驰未必敢盲动冒进,最有可能进攻兴州的乃是南阳水寨,主公必须出动庸江水师,表面上要对大雍水师发动攻击,主力部队由陆路进攻兴州,按照目前得到的消息,郭光弼带走了五万人,兴州留守兵马不足两万,只要调配得当,应该可以将之拿下。”

李琰冷哼一声,指着燕虎成道:“你没有得罪我,本帅也绝非公报私仇之人,今日你在战场之上因何对袁青山手下留情,他败走之后,你因何不肯追杀?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胡小天当然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才是他决定暂时隐藏轰天雷消息的根本原因,当今天下的局势就是这样,一旦别人认为你拥有的武器已经危及到了各方的存在,那么就会引起他人的同仇敌忾之心,会联手消除最大的隐患,诸葛观棋的意思就是,苏宇驰今日展现出的强悍战力会让各方心惊。

李沉舟走入宫室的时候正遇到一群匆匆撤离的宫女,再闻到宫室内的浓烈酒香,已经明白这位大雍天子在做什么?自从北方战事进入冬歇,薛道洪整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新近刚刚得到了两位宠妃,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李沉舟从种种渠道已经得知,这两名宠妃却是燕王薛胜景敬献,其歹毒用心不言自明。

袁青山道:“兴州会不会有变?”

今天的一仗让胡小天为之震骇。诸葛观棋也是如此,返回东梁郡之后,两人来到胡小天的府邸,彼此相对无言。胡小天本来还盘算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从中捡一个便宜,可现在方才明白,苏宇驰就算面对西川和兴州的同时围攻也是一样,以苏宇驰今日表现出的战斗力,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薛道洪的表情有些不悦,咳嗽了一声道:“什么军情啊?用得上你亲自过来禀报?”心中有些责怪李沉舟打扰了他的享受。

薛道洪对李沉舟是极其重视的,甚至在心底还有些敬畏,他之所以遣散爱妃和宫女,就是担心李沉舟看到这一幕会不高兴,看到李沉舟,亲自起身迎了过去,展颜笑道:“沉舟,你可有日子没过来了。”

薛道洪看到李沉舟沉默不语,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说得太重,他把李沉舟向来当成最好的朋友看待,对李沉舟的能力深信不疑,当下叹了口气道:“沉舟,朕也不是怪你,只是那些乱贼向来做事反复无常,绝不可轻信。”

李沉舟道:“陛下,臣此次前来乃是有紧急军情通报,可不是为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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