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会错了欧阳戎的意思,要将黄酒倾倒,帮忙清洗他血淋淋的虎口。欧阳戎主动道:

容真板脸:“也是,吊儿郎当的,说话也没大没小,也不知道谁教的。”

他来到空地的时候,随从已经退至一旁,大树下,只剩下钱晨和老杨头的身影。

忽然,他想起刚刚的话语,一脸不解问道:“姐夫什么意思,离开主石窟?这边不要我了?不是还要审钱晨吗,老杨头还没来……”

“想问个事,今日拂晓,你是不是有去过浔阳王府送什么东西?”

满林冷风中,相隔数百里的他,用手掌狠狠揉搓了一阵裙刀的刀身。

容真粉唇抿了下,其实她很想问欧阳戎,现在怎么敢盯着她看了,之前不还是或多或少的躲躲闪闪的。

顿了顿,他点头玩笑说:“女史大人保护我一个,已经够分神的了。”

欧阳戎默想了下那封匿名秘信上的“餐桌说”,组织了下措辞,小心隐晦的问道:

欧阳戎不理,他冷静问道:“带羊皮水囊了吗。”

“嗯?”她回应的有点心不在焉。

只剩下二人。

“行,俞老前辈琴声开始前,都可以,只要不耽误咱们抓捕蝶恋主人即可。”

欧阳戎重重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凝视的叮嘱:

“别傻愣着,水囊。”

空气有些寂静。

“什么不一样?”他笑问。

少了官威亮眼的绯红官服,欧阳戎一袭青衫,在翠绿竹林中身影有些平平无奇。

很快,老杨头重新站起身,手上多了一片竹皮子。

容真和女官们没有进来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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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完此酒,一滴不剩,我再教你一段口诀,你牢记心中,离开主石窟后,不管身在何处,心里一直默念此诀,不要停下。”

他眼睛直直望着两指间绽放的一朵枯黄火光,脸庞幽幽道:“打开。”

众人好奇围观。

欧阳戎像是浑然不觉,在王操之瞪大的呆愣眼神中,自袖中翻找出一张红黑符箓。

原地只剩下欧阳戎。

容真疑惑:“送什么东西?”

容真突然打断:

容真不在意道:

王操之揉了揉眼,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望着这个大大的血字,他舔了舔干燥嘴唇,有点紧张起来。

鲜血如泉涌,染红右手掌纹。

王操之低头,嘴里默默碎念起来,似是在背诵着什么。

欧阳戎很好说话的点了点头,他就像是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反手握住谢令姜的裙刀,刀锋朝内,二话不说,在右手虎口处,轻轻划出一道“一寸半”的血口。

四位女官顿足在原地,转头去看女史大人的脸色,等待下一步指令。

“别乱动,笨手笨脚的。”宫装少女抓住他的手掌,红了耳朵,低头似是细细观察,撇嘴说:“本宫最烦笨人。”

羊皮水囊?

老杨头是刚到的,一身宽大打补丁的狱卒黑衣,满头银丝,身旁好像什么刑具也没带。

爱看圣贤书、还爱掉书袋的老人感慨一叹:“这位大酷吏得势时得罪了不少权贵,后面被‘拨乱反正’死的极惨,听说是死在了他自创的‘竹君子’下,不过以前他用它审讯那些文官权贵时,只是逼供,招供画押就停,后面自己受刑时,则是痛死为止。

二人之间安静了会儿。

而让王操之真正紧张到身子颤抖的,是欧阳戎的最后一句话:

欧阳戎解除笼袖姿势,从袖中掏出一份染血口供,严肃开口:“容女史刚刚有句话说的没错,在下确实不算累赘了,刚刚破获了一起惊天重案……”

“圣贤说的真好啊,对了,老朽接下来这点技俩,叫竹君子,曾是一位大酷吏的拿手活,老朽愚笨,旁观学了半分。”

对于刚刚竹林里那道鬼哭狼嚎的惨叫,容真置若罔闻。

老杨头说的没错,不是至诚君子挺不了此刑。

“哦哦。”

欧阳戎挨了顿骂,迅速收回目光,保持目不斜视,手掌试着抽了下,却抽不出来,被攥的很紧。

欧阳戎忙碌未答。

刀身逐渐发热,暖和起来。

老人手里只捏有一柄锈拙的小刀,没有走向嫌犯钱晨,而是慢吞吞的绕过了他,来到后面最近的一株竹子前,撩袍蹲下,十分耐心的削起了竹子。

王操之手捧掺杂符、血、酒的羊皮水囊,听完有点茫然无措,抬头看了看姐夫平静幽深的脸庞,他渐渐意识到某些事情的严重性。

做完这些,欧阳戎收起裙刀,低头整顿了下衣襟,朝审讯钱晨的竹林空地走去。

他血淋淋的右手,两指笔直竖起,夹住红黑符纸,保持着这个有点儿古怪的姿势,目视王操之,轻声道:

容真眸光上下扫了眼欧阳戎的青色儒衫,蹙眉问道:

还是重复的同一个字。

“好,好。”

这位女史大人为人处世还是很守信的。

钱晨,很显然不是。

欧阳戎那一身绯红官服,本就是不久前在马车内匆忙披上的,他里面其实还穿着一件青色儒衫,是阿青缝制的,前几日绣娘推荐他穿。

欧阳戎平淡的点下头,抓住王操之的胳膊,将揉成两截官服碎布,暂时塞入他怀中。

他左右望了望白雾弥漫的偏僻竹林,缩了缩脖子,有点小心虚道:

“不是有老杨头在吗,他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你来动刀子?还有你,你看什么看,傻愣愣的还不准本宫骂了?你、你审讯个犯人把自己都弄伤了,你说笨不笨……”

“你的刺史官服呢?”

欧阳戎笑了下:“嗯,不耽误。”

王操之闻言,两腿颤抖了下,话音都开始带着点小幽怨的哭腔了:“姐……姐夫,能不能轻点。”

“不用了,由他去吧,那小子鬼精鬼精的,遇事跑的比谁都快。”

竹刑很快结束。

王操之怀揣着两份重复了同一个血字的官服碎布,携带欧阳戎的刺史文书,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竹林。

“上桌吃饭,你坐哪桌?”

容真瞧了眼他,秀气眉头缓缓蹙起,似是思考了一会儿,她同样小心隐晦的回答:“主桌…主位?”

欧阳戎顿时皱眉,细思此话含义,可是不等他严肃解读,小脸滚烫的容真,目视着正前方,状若随意的问:

“怎么,欧阳良翰,你是想带本宫回家上桌吃饭啊?”

欧阳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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