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村里坑洼不平的土路,卖烟老头把他们领到一户外观陈旧的砖瓦房前,明显看出这处老宅已经残旧破损,几乎连遮风避雨的功能都没有。
卖烟老头絮叨着:这老王头平日里就靠收点破烂卖挣点吃饭钱,还得养他大闺女和二妮生的那个憨小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张青青说王晓宇不是经常给他寄钱来吗。
卖烟老头摇头:他家大闺女和二妮那小子都有病,老王头都把钱存下来给他们看病,他自己身体也不好,有点钱他就存着,舍不得,怕哪天他嗝屁了这一大一小没人照顾,就给他们存点钱。卖烟老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家大妮那个在城里做小姐的闺女有时也给他娘寄钱,不过都被老王头给存起来了。
高仰止走这一路尘土飞扬的土路本来就是心事沉重,再听这卖烟老头一路的叨唠更是心烦气躁。司机老张赶紧将刚才买的矿泉水递给他一瓶:高总,喝点水。
高仰止接过水,拧开喝了两口,说这村子也太落后了,现在到处建新农村,你们这个村还跟二十年前的村子一样,还是土路,连个水泥路都没有。
卖烟老头说您是城里的大老板,不知道我们这些小乡村里的事情。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挣钱了,剩下的就是这些等死的老家伙们,活一天是一天,自家的事都管不了,谁还有闲心去管村里的事。村委会那帮家伙把政府拨给我们的扶贫款都给贪了,都忙着自家盖房子,才不会给村里修路的。
高仰止叹小官巨腐啊。张青青赶紧把话给岔开,说大爷,您帮我们把门给叫开吧。
卖烟老头先是透过门缝瞅瞅院子里的情形,然后使劲地拍着大门,扯着脖子喊着:老王头,开门,是我。
拍了半天大门,院子里都没有动静。卖烟老头疑惑地:难道他们一家都跟着去收破烂了?不可能啊,他家那个大妮从来都不出门的,一出门就犯病;还有二妮那个傻小子,出门就走丢,老王头平日里都用条绳子拴着他的……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在院子里高声问道:谁在拍门?
卖烟老头赶紧回答:我,老郑头,开小卖部的老郑头。
院子里的人还是不开门,问:什么事?
卖烟老头拍着门叫:你先把门打开。我给你带了几个客人。
院子里的人不吱声了,半天才闷声闷气地来了一句:走吧,我们家没有客人。
卖烟老头一看老王头不给自己面子,很是生气,说:你个老王头,你要是再不开门,这以后我小卖部的废纸壳子就不让你收了……
话还没说完,大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老王头那张饱含风霜的脸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卖烟老头数落他道你这个老王头还真是个老顽固,不说不让你收我的纸壳子,你还不给我开门……
张青青上前打断卖烟老头,打量着大门缝隙中的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你就是王晓宇的父亲?
老王头一脸疑惑地打量眼前的这三个陌生人,一眼的戒备:你们是谁?
卖烟老头说:不跟你说了吗?他们是你家二妮的朋友——
老王头一听见二妮这两个字,二话不说就要关门。司机老张赶紧伸出脚去抵住大门,卖烟老头也不依不饶地:我说你这个老东西怎么不近人情?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你不招待,还要关门……
张青青索性一把推开大门,率先走进去,四下找着王晓宇的那个智障儿子。
老王头赶紧冲过去,挡住张青青: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个闺女,你们还是走吧。
卖烟老头急了: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二妮不是你生的?你说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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