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交握,掌心相对,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过。
南之易显然也回过神来,一低头就对上她的脸。
刚才的一场意外,让她平时顺滑密实的长发飞扬了起来,几缕发丝在路灯的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褐色,耳边的碎发笼上一层暖暖碎碎的光晕,而靠近他鼻子的几缕头发,上面带着隐隐约约的玫瑰味道。
而那长发掩映下的小脸,一时之间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起来。
明明是每天都看惯的脸,明明淡淡的说不上哪里好看,可那五官又是柔和又是明晰的,渲染着路灯和树影的光影,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眸色不算深,浅淡的琥珀色,那温暖的色泽和光晕,比不上霓虹的流光溢彩,却似有一束清澈的月光,只一下子就映进眼底。
还有从指尖传来她手背冰凉、掌心却微微发热的感觉,让他的耳朵也跟着发烫起来。
心口有一丝陌生又酥软的感觉掠过,他条件反射般想甩脱凌俐的手,然而才刚一松手,却被她紧紧抓住。
凌俐微眯着眼,眼里微光闪动,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两天后,当两人十指相扣的照片出现在王齐桌面上的时候,他嗤笑一声:“好歹一个中科大少年班出生的博导,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猪油蒙了心看上这一点都不起眼的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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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贝贝也摇着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是啊,哪怕这两个天天出双入对,我也不相信他们有瓜葛。”
要说挽挽手什么的可以装,可那菜鸟律师自然而然在南之易身上掐那一把,不是情侣,绝对不会那样亲密。
他又压低了声音在王齐耳边说:“据说这小律师,在春节期间也跟南之易呆在什么科技园里。南之易对她,很不一样的。”
王齐心里一阵烦躁,忽然想起八年前那匆匆一瞥,夜色里单薄瘦弱眼神迷离的少年,当初让他念念不忘了好几年,可现在野蛮生长成这副邋遢的模样就算了,竟然如此没眼光,看上个那样糟糕的女人。
他望着天板叹气:“难怪不找个好点的律师,非要让个执业一年的小律师出庭。有这层关系在,难怪。”
之后,好几分钟望着桌面的照片,默不作声。
秦贝贝见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有些着急,小声说着:“两亿的标的,就凭着这样的律师也敢上庭,看来田正言确实认为他们赢定了。我们要不要,也……”
他还没说完,王齐挥了挥手打断他:“不要这么心急,打官司最忌自乱阵脚,别人一动你也咋呼,是虚是实也看不清。”
接着,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燃烟后站起身来,从落地窗凝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一直沉默着。
秦贝贝识趣地退到墙边,安安静静站着,等待自家老板做出决定。
一支烟抽了一大半,王齐终于开口:“通知杨忠春,准备让他上庭作证。”
秦贝贝听到他的答案,紧绷的双肩放松,表情也缓了下来:“既然他两亿的债都不在乎,那也不在乎多扣一顶屎帽子了。”
王齐不置可否,回到桌边在烟灰缸里磕掉了烟灰:“这一场大戏前后整整五年,也是时候收网了。”
好一会儿,他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熄,说:“先这样吧,反正就算输了我们也要上诉到最高法院,那边才是主战场。这一场,就先陪他们玩玩,也探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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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钟,离开庭还有两个小时。
公寓楼的1802里,田正言将手里的资料交给凌俐,问:“法条都背好了吗?”
凌俐接过他手上的写着简要庭审提纲的几页纸,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在做开庭前最后的准备。
两天前,田正言忽然交给她三页a4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和知识产权、侵权责任有关的法条,吩咐她务必要拿出准备司法考试的劲头来,做到倒背如流。
对于凌俐来说,这还真是个不轻松的任务,不过几天的加班加点,也算勉强完成。
田正言说,她在庭上,在第一轮质证开始的时候,务必一开口就要拽一段法条,背得再生硬再磕磕巴巴也不怕,哪怕在演戏,也要把工作做足了,不能忽略任何细节。
而凌俐此时一身纯黑的西装套裙配白色衬衫,领口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头发挽在了脑后。
她早上不到五点就醒了,之后再也睡不着,实在熬不住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六点过就出门,敲醒了睡梦中的田正言。
田大牛起码十分钟才来开门,看了看还不到七点,倒是没起床气发作甩脸子给她看。不过看了看她身上那灰色的小西装,很有些嫌弃的神色,说了两个字:“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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